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禁庭娇 > 第51章 病态
    殿外疾风骤雨, 谢灼的吻也如同骤雨,一触上危吟眉的唇瓣,便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

    就如同点点的星火, 落在草戎上,顷刻燎原。

    危吟眉眼底浮动水雾, 左右躲避他的吻, 可下巴被他把在掌心中,叫她只能红着脸颊, 如失水的鱼儿一般由他渡气。

    唇舌中有血的甜腥味蔓延,分不清那是谁唇瓣上的血。

    窗外春雨如织, 雨珠拍打窗户,危吟眉周身如同浸泡在湖水中一般。

    她的腰被谢灼的手臂钳制得快要断掉, 呜呜躲避, 盈盈泪水滴在他的面颊上,却浇不灭他唇上灼热的火。

    她受不了被他这样亲吻,张口求饶,又被他的唇给堵上。

    女郎可怜极了,潮湿的长发如海藻落在他的臂弯中,赤色染红眼尾, 若花瓣被雨水浇得奄奄一息, 却也美得近乎妖艳。

    谢灼握住她的手腕, 将她的手从自己身前推开,看到她眼底血丝泛滥, 眸光闪烁, 可怜无比, 他目光微凝, 唇上动作慢慢温柔下来。

    像是从疾风骤雨, 渐渐化成了绵绵春雨。

    他吻她的唇角,玉容与她相挨,抬起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唇瓣往上落在她的鼻尖,仿若借此在安抚她的情绪。

    危吟眉一把推开他,双腿打颤,整个人无力俯趴在桌案上。

    危吟眉眼睫上沾了泪,唇角上有一抹血珠,她将脸颊埋在臂弯里,轻轻地抽泣。

    渐渐地,袖口沾水潮湿了一片。

    谢灼纤长的手指在她后脊上轻轻抚摸,如同年幼时,她在家中受到欺负总向他哭诉委屈的样子。

    他扶着她腰将她从桌案上慢慢拉起来。

    “为什么?”危吟眉从他手中抽出手,嘶哑着声音,“为什么说不喜欢我,不爱我,还要这样吻我,抱我,安慰我,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危吟眉面容雪白,眼若泣血:“在危月面前,你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对吗?”

    到现在,她的脑海里都是他冷漠决绝的声音,叫她觉得腹内翻江倒海只觉恶心。

    谢灼神色紧绷,眸光如同浸在冷雨,冷静凝望她。

    若是有可能,有些话谢灼愿意一辈子烂在肚子里不让她听到。谢灼只闭了闭眼,道:“是我亲口所说。”

    危吟眉扶着桌案直起腰道:“从头到尾你都是在欺骗我,那时你送我佩剑、送我雕弓,可我到底是女儿家,就算再喜欢那些东西也没地方去用,到头来都送给了弟弟,可原来这都是你算好的。你连随手送我的礼物都是别有用心。”

    此刻的她全然不见从前柔婉的样子,捂着面颊抽泣,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教阿弟习武练剑,哪怕我想要与你待在一起,也不敢上去打扰你二人,便时常坐在门槛上看着你,明明你和阿弟待在一起的时间与我的还长,那时还天真地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阿弟好。”

    危吟眉连连后退,绕过屏风往外奔去。

    谢灼上前去将她拉住,危吟眉不慎跌倒,她人俯在冰凉的地砖上,泪水滴滴溅落,哀伤凄美,若海棠泣露。世间任何一个男子都见不得她这般。

    谢灼蹲下将她抱起,危吟眉泪泣涟涟:“当年你被发配去北地时,为何不带我?”

    谢灼对上她的眸子:“北地蛮荒偏僻,落后贫瘠,你跟随我去,生活也与被圈禁无异,我何必带你去受苦?”

    说的是极其好听,可危吟眉知晓,无非是不够喜欢她罢了,若是真喜欢,又怎么会舍得看着她另嫁他人。

    谢灼双臂探入她膝盖下,将她打横抱起,走向侧殿,把她放在床榻上。

    危吟眉躲开他的怀抱,似失魂落魄抽噎着,怎么说也不许他靠近,背过身子

    对向他,像是要将眼中的泪都哭尽了。

    谢灼本是想拉她入怀,可看她浑浑噩噩,受惊过度的样子,到底没有再多做什么。

    谢灼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脑袋,轻揉了几下。女郎头发犹如绸缎,触手柔顺细滑。

    他知道等她哭累了,她自然会停下来。

    到时候他们再好好谈谈。

    烛火一摇一曳,谢灼侧脸的轮廓,也被烛光照亮,融进了一团光影之中。

    谢灼运筹帷幄,向来没出过错,唯独这次他猜错了一件事。

    便是危吟眉受了伤,心出了血,将泪流尽了,便会将一颗心彻底封锁起来,再也不会向他打开。

    夜阑风吹,天地笼罩在细密的雨水之中。

    雨水下了一整夜,到了翌日早晨,乌云仍盘踞在皇城的上方,气氛压抑而凝重。

    未央宫侧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危月推门而入,慢慢走入大殿。

    危月一晚上未能安睡,今早下了早朝,便来未央宫探望危吟眉。

    一阵冷风从旁吹来,他转头望去,窗户未曾关上,而危吟眉一身单薄衣裙坐在床边,衣袂若飞。

    危月到榻边坐下,轻声唤道:“阿姐。”

    他眼皮止不住乱跳,不敢对上危吟眉的眼睛,索性低下头来。只听女郎的声音如冰一般冷凝,不同于从前的温柔清婉。

    “别唤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这便是危月最不愿听到的话,他目光落在危吟眉垂在身侧的手,鼓起勇气,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

    见危吟眉没有躲避,他才试探地道:“此事一直瞒着姐姐,确实是我的不是,我身份特殊,不能为外人知晓,一旦传出去,牵连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和阿娘,这样的事自然少一人知道更好。不是故意要隐瞒姐姐……”

    危吟眉轻轻一笑,眼里水光流转,转过双目:“我知晓你是吴王遗孤,你有苦衷与难言之隐,但你欺瞒我,是谢灼的帮凶,叫我如何原谅你?”

    危月站起身来,似欲张口,危吟眉闭上眼睛,“从我的寝殿离开。”

    轻渺如烟的一句话,却不容拒绝。

    危月俊朗的面容上,神采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危月走出侧殿,将门缓缓关上。

    廊下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谢灼听见脚步声,身影都没动一下,问:“安慰好了吗?”

    危月摇摇头:“没有。”

    谢灼垂眸投过来一眼,眉间凝结霜色,透出几分锐利的冰寒。

    危月被他看了半晌,偏过脸去道:“昨夜阿姐站在帘子后,我没能告知七叔,是我做的不妥,但那时问七叔的话,也是我心中所想。”

    有些真相,危吟眉早该知晓。

    就如同起了脓的伤口,早晚都得挑破,任由其扩散,到最后只会溃烂得不成样子。

    对于他二人,危月满含愧疚。但若问谁在他心中占据的地位更多,危月的回答与行动都毫无疑问。

    在他心里,首先考虑的永远是阿姐。

    危月单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抱拳,“我知晓七叔不容不忠之人。七叔想如何处置我便如何处置吧。”

    谢灼没看他一眼,转身往内殿走去,衣袂带着冷风。

    危月目送他入殿,却觉一人身影投了下来,仰起头见宋武停在自己面前。

    宋武道:“将军还是去掖庭,自领三十道鞭子吧。”

    三十道鞭子落下来,不说去了一条命,至少伤筋动骨一百天不会少。

    于谢灼而言,这已经是他宽宏大量的结果。危月拱手作礼,“微臣领罚。”

    雨水沥沥落在台阶上,渗入阶前细缝之中。

    午后,危吟眉从睡梦中醒来,从昨夜到现在,她精神一直绷着,浑浑噩噩,分不清梦里和现实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窗户半掩,庭院里草木被雨水浇灌得深深浅浅。

    她枕在手臂上,安静看着窗外雨水落下,忽闻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看了身侧的承喜一眼,承喜立马快步走出去,不久后回来道:“九公主来找摄政王,不知怎的二人吵上了,如今九公主正在四处摔东西。”

    殿外头,价值连城的陶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叫人听了心肝一阵一阵抽疼。

    危吟眉等了一会,外头动静才消停下来。她站起身,朝外走去。

    承喜连忙跟上:“娘娘有何事?”

    危吟眉要去找谢灼,将昨夜一些没说完的话,和他彻底说清楚了。

    殿内宫人都被屏退了下去,危吟眉走到书房外,正要推门而入,里头的说话声响起,她的动作一下停住。

    “哥哥,我究竟是不是奸生子?”九公主话语含着浓浓的哭腔。

    谢灼道:“谁与你说你是奸生子?”

    九公主声音又尖又利:“他们都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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