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禁庭娇 > 第88章 觊觎
    屋内只剩下摇动的烛光。

    安格尔提出的这一要求, 实在有些荒唐了。危吟眉到底是一国皇后,怎么能改嫁别族的首领?

    危吟眉与南昭王素未谋面,自然不会觉得他对自己产生了什么旖旎心思。

    她很快反应过来, 对方这么说, 怕更多是为了震慑住她, 叫她望而却步。

    危吟眉投在墙壁上的身影随风摇晃,她抬起头道:“安格尔大人,我来南昭是为了向南昭王借兵, 此行既下定决心, 不达目的不会轻易回去。南昭国王提出要求,我都可以考虑,只是联姻未必是最好的方法,南昭若是想试探大祁的诚意, 不必这么麻烦。我作为一国皇后, 只身前来便是最大的诚意。他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与他谈。”

    话语虽然轻,却掷地有声。

    她明明坐在黑暗中,眼里却一片清亮。

    安格尔微眯了眯眼,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晦暗的眼底也升起了几分光亮。

    他唇角露出一抹笑:“南昭王想要看看大祁有多大的诚意, 娘娘此次前来,表现出的气度与魄力, 确实让在下折服。”

    危吟眉心想南昭王果然是要试探她。

    她面上浅浅一笑,只不过在安格尔看不到的地方, 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最初与安格尔面对面, 她心中是有些紧张的, 直到现在才慢慢平静下来。

    二人又聊了一番, 安格尔看一眼外头的天色,道不早了准备离开,道:“深夜来打扰娘娘,确实是我唐突了。为了表达歉意,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点消息告诉娘娘。此前北汗人说摄政王被擒,实属无稽之谈,他们在草原上找到的只有摄政王的尸体。”

    危吟眉心一滞。

    安格尔继续道:“摄政王被乱箭射死。据说他到死前,手上还握着一只剑穗,似乎是什么人给他的重要信物。”

    危吟眉:“剑穗?”

    安格尔点头:“是剑穗。娘娘知道?”

    危吟眉追问:“那剑穗是何样的?”

    安格尔皱了皱眉:“只听那剑穗坠着宝石美玉,极其好看,连同摄政王那把剑都被北汗人当做宝物给抢了去。”

    这话一落,危吟眉脸色像是被刺了一下,苍白得过分。

    安格尔问:“娘娘怎么了?”

    危吟眉笑着摇摇头:“无事。”

    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和谢灼初遇、他随手送给自己的那个剑穗,她将它保管了九年,后来谢灼回来,她需要一个孩子,找他寻求帮助,就将这个剑穗又塞给了他,企图以此勾起他的几分回忆与怜惜之情。

    说那剑穗是二人的信物也不为过。

    他一直将那剑穗坠在自己的长剑上,死前也紧紧握在手里吗?

    对方连剑穗的样式都清楚,想必不会骗她。

    或许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危吟眉得知后心中竟没多大的起伏,若不是说话声已经有几分颤抖了,她都发现不了自己的异样。

    “摄政王的尸首在哪里?”

    “在北汗军营里。”

    危吟眉垂下眸光,轻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安格尔道:“是我不该向娘娘说这话。看娘娘这样失魂落魄,应该是极其想念摄政王的。”

    危吟眉抬手理了下鬓边碎发道:“确实是有点想他的。”

    坐在他对面安格尔,指尖握紧了茶盏边缘,只不过他一向面色无波,便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也难以叫人察觉。

    安格尔问:“娘娘想他?”

    危吟眉低着头,低声喃喃:“不管如何,那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

    安格尔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娘娘,您别太难过了,若是摄

    政王还活着,也定然不想见您伤心落泪。”

    危吟眉摇摇头,她拿起手绢,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不想叫眼前这个陌生人将自己失态的样子看了去,面上恢复了得体的笑容。

    她道:“多谢安格尔大人安慰。我来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得知摄政王已死,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当务之急,是大祁与南昭结盟。”

    安格尔静静看着她。

    良久,危吟眉才听他开口:“娘娘与摄政王之间确实感情至深,我看了也是于心不忍,我会将娘娘的话转告给南昭王,帮娘娘多进言几句。明日的谈判,就看娘娘的了。”

    危吟眉终于等到了对方这话,轻声回道:“好。”

    她起身送安格尔离开,二人走向外头,危吟眉没注意脚下,被椅子轻绊了一下,斜旁伸出一只手来搀扶住她。

    危吟眉站稳了,想要抽出手臂,对方却不肯松开了,紧紧地握着,一直到危吟眉抬头,男人才将手一点点拿开:“娘娘小心一点。”

    他的眸光灼热,毫不避讳地打量她。

    原本还算宽敞的屋舍,因为他站起来,显得逼仄许多。

    危吟眉被看得不舒服,而手臂被握着也隐隐传来疼痛感,她压下不适,“多谢安格尔大人。”

    安格尔嗯了一声,往外走去。

    屋门敞开了,夜晚的冷风呼啸钻进来,外面的人齐齐朝着二人行礼。

    安格尔的脚步沉稳,在经过裴素臣身侧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裴素臣察觉到了来自此人的不善之意,眉梢也带上了几分寒霜冷意,拱手道:“安格尔大人走好。”

    安格尔走下石阶,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危吟眉看着他离开。安格尔身上流露出咄咄逼人之感,如此的熟悉,让危吟眉想到了谢灼。

    他二人都生得太过高大,所以人与他们相处时,天然地觉得气势要矮上几分,每每都会头皮发麻。只不过安格尔比谢灼好像还高上几分,身量也魁梧得多。若非危吟眉时常与谢灼打交道,刚刚真要被安格尔的气场给震慑住。

    冷风灌入袖口,危吟眉突然打了个寒颤。

    裴素臣看到危吟眉回到居室,也跟了进去。

    屋内冷得厉害,裴素臣替她将暖炉子点上,问道:“表妹,方才安格尔与你谈什么了?”

    危吟眉道:“倒也没什么,只略微说了一点谈判的事,安格尔答应帮我在南昭王面前进言几句。表哥,明日我们一同入宫去。”

    裴素臣点头说“好”。

    夜已经极晚了,外头街上的吵闹声也逐渐不闻,裴素臣告退离开,在关门时,瞧见危吟眉一人静坐在案几前。

    她双手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夜色透过隔窗流淌在她身上,她瘦弱的身影快要被吞噬,显得格外地孤寂。

    裴素臣轻轻叹息了一声,将门慢慢地关上。

    随行的人也去休息了,旅宿的灯一盏一盏熄灭。

    那边安格尔走出旅宿后,便有手下迎上来,毕恭毕敬道:“大人。”

    安格尔颔首。

    手下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物,暗夜里折射出明亮的光。那是一只宝石剑穗。

    手下收回目光跟上去,询问道:“大人有何指示?”

    安格尔道:“派一队人在旅宿周围护着皇后安全。”

    他抬起手,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这一回,安格尔的声音不再沙哑,更没有面对危吟眉时古怪的音调。

    只因安格尔根本不是安格尔,更不是胡人。

    谢灼在草原上撞见北汗的军队,历经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没有对外宣告他还活着的消息,而是暗中来到南昭,扮作了南昭国的

    大臣。

    谢灼有自己的谋算,早在私下接触到南昭王。

    在一切安定下来前,他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今夜得知危吟眉前来,他来见她一面,已是出了格。

    他也是真的想她了。

    他作为摄政王“死去”的过去两个月里,大祁边防有些顶不住了,北可汗逐渐掉以轻心。谢灼也准备开始反击了,所以哪怕是她,也暂时不能知晓真相。

    谢灼吻了吻手上握着的宝石剑穗,口中呢喃轻唤了一声“眉眉”。

    正午天空是一片铅灰色,街上来来往往都是行人,空气中弥漫着羊奶的香味。

    一群侍卫簇拥着危吟眉,行进了南昭王宫。

    到了王宫内,危吟眉翻身下马,拢了拢身上披风。

    给她牵马的胡人道:“娘娘您稍等,安格尔大人等会就到了,他带您去见南昭王。”

    危吟眉将马鞭递给她,道了一声“好”。

    没一会安格尔来了,危吟眉转头看向他,昨日夜里光线暗淡,他容貌看不真切,今日他立在阳光下,被阳光一照,看骨相也算得上是个英俊的男人,只不过危吟眉实在不喜欢他那把胡子,所以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安格尔依旧操着胡人的强调:“娘娘,我带你去见南昭王”

    她身边的侍卫想要跟上,安格尔抬起手,示意他们留在这里。

    裴素臣道:“我们实在放心不下皇后娘娘,还望安格尔大人通融。”

    危吟眉看向安格尔:“我需要他跟着我。”

    安格尔这才勉强同意,侧身让开了一步,却也只让裴素臣一人跟着。

    三人往宫殿走去,南昭王宫不像大祁皇宫,这里的宫殿都是以石头堆成,宫殿顶部呈圆拱形,长廊上墙壁雕刻精美的壁画,恢弘而壮美。

    三人路过了殿前广场,看到两个大汉正在角斗场里肉搏打斗,胡人们高声欢呼,面红耳赤。

    哪怕到了深秋,那两个大汉也不惧寒冷,身上不停落下锃亮的汗珠子。

    安格尔道:“我们北疆人都崇尚武力,男人强壮有力,才能挽最大的弓,跨最烈的马,守得住家园,保护得了心爱的女人。女人们也崇拜魁梧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能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后代。”

    危吟眉瞧着那两个强壮的汉子出神,安格尔问道:“娘娘呢,可还喜欢强壮的男人?”

    危吟眉没料到安格尔会这么问,胡人的民风开放,的确出乎她意料。

    她道:“男人强壮不强壮倒是另说。关键是能给女人安全感,这样的男人我也喜欢。”

    安格尔意味深长:“那娘娘的头一任夫君,看来是比不过摄政王能给娘娘安全感了,所以娘娘才会去找摄政王二嫁,在娘娘心里也是摄政王分量更重一些吧?”

    危吟眉心想,这安格尔对她的事未必太过了解了吧?她一时间十分狐疑,但也没多想,敷衍回了句:“是。”

    安格尔得了这话,倒是心情不错地笑了起来。

    一行人到了宫殿门口,安格尔结实有力的臂膀,推开沉重的宫殿大门,宽敞辉煌的大殿映入了危吟眉的眼帘。

    王宫大殿笼罩在璀璨的华光之中,宝石耀目,浮翠跃金,富丽堂皇。

    年轻的南昭王,身着一身华丽长袍,就坐在谈判桌后等着她。

    见到危吟眉来,南昭王起身相迎:“中原的皇后娘娘来,是本王无上的荣幸。”

    危吟眉回以礼节,“见过南昭王。”

    等她抬起头来,就见南昭王眼中浮现一抹光亮,看向她的神色十分复杂,不过这神情很快消失不见,她想捕捉也捉不到了。

    南昭王请她在自己对面坐下,一旁的安格

    尔给她倒上了一杯羊奶茶。

    危吟眉看向南昭王:“我在来南昭前,曾发信一封告知南昭王,想要与您谈判。大祁的北边起了烽烟,南昭与大祁接壤,若让北汗国的联军长驱直入,南昭想必也不能独善其身。”

    南昭王坐在宝座上,手撑着额头笑道:“这一点我也清楚。北汗此前还来找我,要与南昭合作。”

    危吟眉听后心一紧,“南昭王答应了吗?”

    男人轻摇摇头:“尚未,我在权衡利弊中,就收到了娘娘您的来信。皇后您此番前来,给南昭的交换条件又是什么?”

    危吟眉问道:“南昭王您此前是不是说,想要与大祁联姻?”

    南昭王抬起杯盏,正要喝茶,听到使者将这话翻成胡语后,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呛了一口水。

    他这么大的反应,让危吟眉有些诧异,这话不是他亲口说的吗?

    南昭王稳好杯盏,搁在桌面上:“我是这么说过,当初收到娘娘的求助信,就是打算让使臣这样回您,好叫娘娘望而却步。您要知晓,大祁与那两国交战,我若蹚这趟浑水,来日要被那两族给针对的,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危吟眉轻笑:“您也觉得联姻不是最好的办法?其实您一直在犹豫帮哪边,无非是因为大齐还没有开出合您心意的条件。若是条件开得满意了,肯定不会不帮。”

    危吟眉将地图放下,指尖轻轻一推,那地图迅速地铺展开,停在南昭王面前。

    危吟眉递过去一支朱砂笔,让南昭王在南昭旁边北汗的领土上,用笔划一道。

    南昭王虽不解,却也提笔照做。

    一笔朱砂在图纸上荡开,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北汗的领地一割为二。

    危吟眉珠玉似的指尖,轻轻点上了那里的地盘。

    那一瞬间,南昭王好似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不卑不亢道:“北汗此次有意侵犯边境,烧杀抢掠,杀害百姓,大祁怎么会轻易放过?定要全全讨回来。等攻下了北汗,这北边的大片领土就归南昭,南边的领地就归大祁,您满意吗?”

    南昭王完全愣住。

    然而他望着地图,又眉梢挑了挑道:“非我不助大祁,实在是受制于那两国啊,对方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我们。”

    两国的谈判,危吟眉早就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她不言语,身后的裴素臣便走上前来,徐徐地道:“早在多年之前,北疆还没分裂时,与大祁的边境常有往来,两方互开商市,胡民用牛羊和马匹交换粮食布料。直到这些年来,因为边境不太平,这商市才搁浅了。南昭是草原部落,无论是作物还是生产能力,都远远不如中原,更不如邻近的那北疆两国,唯有一些马儿强壮些。若此次南昭愿意出兵,大祁愿意与南昭再开商市,此后南昭也不需要再仰仗那两国的鼻息了,也不必舍近取远去和西域做生意,不是吗?”

    裴素臣拿出一沓纸递过来。南昭王接过一看,轻轻吸了一口气。

    不能怪他诧异,这纸上面清清楚楚写下了日后若是开商市,这货品流通该怎么走,这利益该怎么分,两方抽成几个点,再有规则条款该怎么弄,当真是事无巨细。

    南昭王将那条约看完,抬头看向危吟眉时,眼神已经变得客客气气。

    他没料到她开这么个条件,也明白,危吟眉这次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南昭王合上那沓纸,笑着道:“我原以为摄政王不在,你们大祁朝堂必定会大乱,现在看有娘娘在,倒是本王多虑了。”

    危吟眉道:“南昭王谬赞了。”

    其实这沓纸上写的东西,危吟眉也只是想了个大概框架,提出了要开商市,真正能打动南昭王,还得归功于裴素臣所写的条款。危吟眉不敢居功,日后若

    成,也是将这里交给裴素臣管。

    危吟眉道:“其实不止这纸上写的东西。日后向西的丝路,我们也可以一同合作。”

    南昭王问:“这上面开出的筹码,娘娘当真舍得?”

    这薄薄的一叠纸,南昭王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危吟眉道:“自然是舍得,毕竟这对两国都有裨益。那北汗的联盟很快就要再次发动进攻,留给大祁和南昭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南昭的助力,也需要借道南昭。”

    “借道”二字一出,南昭王面色一变:“借我的道?我怎能信你不是诓骗我?若是借我的道,打我的部落怎么办?”

    裴素臣清冷的声音打断:“南昭王,您应当知晓这条款里写的好处有多少?”

    南昭王便知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于南昭王而言,现在就像是有大好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几乎唾手可得,却怎么也拿不到。

    危吟眉声音婉柔:“大王您想要将利益收入囊中,自然需要承担一点风险,就看您敢还是不敢了。其实大祁借道,也是借您边境上的道,好来偷袭北汗,不会叫南昭王觉得被威胁。”

    这便就是谈判的手段,先进一大步,之后再退一小步,便显得提出来的要求不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至少南昭王过了会才回神:原来自己差点中了她的套。

    这女子,当真是掐着他的底线在谈判,拿捏得极狠。

    她是不是料定他会上钩?

    不过南昭王确实被勾到了。

    南昭这些年有些力不从心,大都时候都在休养生息,主要是因为他们实在没资格在边境闹。

    百姓种出来的粮食少、自给自足都困难,别谈挑起战争。他们能立足在北疆的,依靠的只有骁勇的男儿与健壮的马匹。

    若是此前,南昭王看她始终温婉柔弱,还觉得可以欺负,现在就真的是佩服了。

    政治家,心思真是了得啊……

    她道:“大王可以将此举当作我雇您的兵马当佣兵,我付钱,您办事便可,事后还有分成。”

    危吟眉声音婉婉:“还是说南昭王觉得利益开得不丰厚?那就按照南昭王之前说的,您与我联姻好了。左右我死了两任丈夫,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大王可以来下聘礼。只是大王要知晓,我的孩儿是大祁未来的储君,我便是嫁了,心也向着大祁,大王真不怕养虎为患吗?”

    南昭王哪里真的敢娶她?他连连摇头,“不敢,不敢。”

    养虎为患是小,若联姻了,以她的本事,来日咬南昭一口,将南昭吞并了也有可能。

    南昭王看着那沓纸,长吁了一口气,又看向身侧一直沉默不语的安格尔。

    他故意问道:“安格尔,你怎么看?”

    谢灼垂下眸,目光压下来:“大王心里不是已经想好了,还来问我?”

    南昭王端起茶盏,冷笑了一声。

    普天之下所有人,大概都想不到,大祁一朝的摄政王居然在他这里。

    前些日子,谢灼扮作大祁的使臣来与昭王谈判,也是像今日危吟眉一般,要求他出兵,甚至连“借道”的要求都一模一样。

    天知晓,他若那个时候就知晓面对的人就是谢灼,绝对不会当着人亲夫的面说出“让大祁的皇后嫁来南昭国联姻,我才能信得过你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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