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听到苏牧问起刺史，左风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不好说？”
“还是……不敢说？”苏牧眉毛一挑。
“不不不，下官也没有必要如此，只是，下官与刺史大人来往也不多，而且……他还是一方大员，不太好讲！”
看到他一下子转变了态度，显得有些畏畏缩缩，似乎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苏牧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左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很多时候也能够保持本心。
极端少数的情况下，也有血气方刚的一面。
然而。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在官场上混的太久了。
很多时候会不由自主的代入进去，就像现在……
自己刚才对董其睿的问题，并没有明确表态，发现转变以后，他就立刻在考虑，会不会说的太多了。
这样做是不是会带来什么影响等等……
顾忌多了，自然就会有所改变，方式也就不同了。
“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只要不是添油加醋，曲解事实，哪怕是你自己的主观意愿，也不会让你担什么责任，因为最终做决策的是我！”
“我与人交往，非常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的东西，有任何话都可以直接说，不要隐藏，更不要溜须拍马……”
这种说法，就差没有把官场上那一套扔掉的意思直接说了。
左风明显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殿下恕罪，下官……多虑了！”
“其实，刺史王亮到达梧州后，一开始也想做些事情，有一点必须要承认，他并不是像所有人想象的那样，靠关系上位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有董其睿的存在，他想做的很多事，根本就没有下文，就比如说这商人的问题！”
“刺史的意思是，一切按照朝廷制度来，既遵守律法，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先让局面安定下来！”
“就算有什么改动，也要把时间拉长，动作不要那么大！”
“但这些全都被董其睿否定了！”
说到这里，左风顿了顿，陷入了回忆当中，“下官记得……当初董其睿亲自去了刺史府，和王亮大吵了一架！”
“当时梧州的大小官员都在，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按照董其睿的说法，梧州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买卖非常好做，利益相当高！”
“那些商人如此轻松就能赚大钱，凭什么不能多收？”
“军队中的花销本来就很大，军饷，武器维护，防御措施等等，总不能一切都向朝廷伸手，但朝廷发放吧？”
“总之，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否定这些，就是在和朝廷作对！”
说到此处，他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之色溢于言表。
“当时那种情况，还有谁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这个时候，就连始终沉默，站在旁边的齐云，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如此手段太熟悉了……
只要将皇帝陛下搬出来，不可能会有对手。
“实际上，王亮和董其睿之间，最大的矛盾还是在于……是否允许南唐的人进入梧州做买卖！”
“关于这件事，无论是王亮还是在场的官员无不是极力反对，当然也包括下官，梧州的特殊性谁都知道。”
“如果贸然放松对南唐的防卫，哪怕仅仅是商人，也有可能带来致命的打击，军队不能这样！”左风继续说道。
“这很有道理啊，各国的探子无孔不入，就更别提近在咫尺的南唐了，这不会也被拒绝了吧？”齐云忍不住开口了。
关于这问题，他因为守着布克，没有时间在城内闲逛。
如果他发现那些来往南唐的商人，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没办法……”左风再次叹了口气。
“按照董其睿的说法，做事绝不能太死板，尤其是这买卖上的问题，如果真的封锁了南唐商人，收益会折损大半！”
“他还说……以他和手下人的实力，绝不会给南唐任何机会，那些商人会被严密监视，除了买卖什么都做不了！”
“关于这件事牵扯了很久，他们也不止一次的争吵！”
“后来事实证明，董其睿的说法没错，梧州既没有出任何问题，收益也一年比一年高，确实为朝廷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就算再大的道理，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
就连左风都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错了。
“按照董其睿的规定，那每年收取的银子数量，恐怕非常恐怖，这么多钱都做什么了？”苏牧皱着眉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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