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任务又失败了 > 第 291 章 我发不起来癫了
    陈子轻被周今休问住了,好半天都没发出一个音节,几场雨后,墓碑边沿都长稀薄霉菌了。

    你说人有没有事呢?

    凉了啊。

    那晚,裴予恩摔下楼后当场死亡。

    周今休被紧急送往医院,一同送医的还有陈子轻自己,他第二天苏醒,得知了裴予恩的死讯,当即就两眼一翻,晕了。

    再后面便是时常不短的自我修复和心理灾区重建,一手处理裴予恩的葬礼,有点时间就来医院看周今休,在他从重症病房到普通病房后,每次来都会在他床边坐上一阵子,和他说说话,主要是吐槽,抱怨,心态崩过来崩过去。

    陈子轻的思绪粗略地回到相关记忆片段走了一遭,他对周今休说:“没事了。()”

    暂时没说实话。

    他早就从任务失败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可以心平气和地反过来费心思哄人。

    ……

    只可惜陈子轻的谎言没搭建多久。

    周今休的精气神稍微好点就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大力攥住陈子轻的手腕,将人拽近:到头来,还是没帮到你。7()_[(()”

    陈子轻被他明显粗乱混着药味的气息包裹,嘴巴闭着,在心里叹口气。

    周今休的目中透着清晰的探究:“轻轻,四缺一,对你影响大吗?”

    陈子轻嘴角小幅度地撇动,不大不大,一点都不大,也就是失败的记录没破而已。

    周今休摩挲眼前人突出的腕骨,嘶哑道:“我跟他同样的高度坠楼,我能捡回一条命,他为什么不能。”

    陈子轻斟酌着说:“他那口气是让厉鬼给带走的。”

    周今休沉默了下来。

    陈子轻让他平复一下,叫他别想太多,裴予恩都死这么多天了,没必要再去纠结。

    周今休看着近在咫尺的病瘦脸颊,眉头紧锁,不满中裹着阴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累啊。”陈子轻说,“没你帮我,我这个董事长做得很费劲,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周今休苍白的唇上扬:“你有为你分类公务的秘书团和负责日常的助理团,还有一个庞大的管理层帮你分忧,这还累?”

    陈子轻冲道:“我就是累怎么了。”

    “好,你累。”周今休的喘息渐渐虚弱不稳,“我求佛祖快点让我出院,回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

    陈子轻耳朵一热。

    周今休深深凝视他片刻,忽然问:“那老太婆后来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陈子轻简短道:“被我送走了。”

    周今休绷着的残破身子放松下来:“看来我昏迷期间发生了不少事。”

    陈子轻把氧气罩给他戴回去。

    周今休的气息一层层地喷洒在氧气罩上面,起了雾。

    陈子轻扭头看病床边的输液瓶,周今休果然如他所想,没问起他驱鬼做法相关。他的视线移到周今休空荡荡的右边袖子上面:

    () “我让人给你把假肢送过来。”

    周今休微摇头,暂时不用。他没多久就陷入昏睡,都不知道陈子轻是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为什么返回,没做别的,只是给他把长了一些的头发理了理,在他耳边说——明天再来看他。

    这稀松平常的几个字是承诺,犹如情话。

    陈子轻回集团的路上,想到周今休说他瘦了,他拿出手机自拍,瞧瞧照片。

    还好吧,哪有瘦很多,周今休真是夸张。他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了。

    陈子轻舒口气,周今休能醒就好,早前专家们开会,说病人情况不乐观,恢复意识的几率不大,他知道后,好几晚都失眠……

    谁能想到庄夫人会牵扯出这一桩桩的变故呢。

    裴家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不知道是什么景象,有没有谈好。

    反正裴予恩的鬼魂没出现在他身边。

    陈子轻让跟过来的二秘把车内挡板升上去,他解开衬衫扣子,垂头看了眼落下的疤痕。

    “2哥,我下个任务你还带吗?”

    系统冷笑:“谁爱带谁带。”

    陈子轻弱弱地好声好气:“别急眼啊,不管怎么说,心态是很重要的,我又不是昨天才宣告任务失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咋还没消化啊。”

    系统:“我待会问问目睹你一次次失败的666,看他消没消化。”

    陈子轻:“……”

    他快速把衬衫扣子扣起来,慌的扣子都扣错了位:“别找我6哥,请病假修养呢。”

    系统:“呵。”

    陈子轻懵了:“2哥你笑什么?”

    系统:“我媳妇都管不了我,你觉得你能管?”

    陈子轻比刚才更懵:“我没想管啊,我就是好奇你为

    什么突然笑。”

    系统:“你连我笑都要问,这不叫管,那什么是叫管?”

    陈子轻头大,他拿出介于真心哄和敷衍之间的那一套:“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真的真的。”

    系统:“我已经问了666,他给了回复。”

    陈子轻忍不住地打探:“回什么了呀?”

    系统冷冷的:“他叫我滚。”

    陈子轻想也不想就维护:“别胡扯,我6哥不是那种人,他根本不会说脏话。”

    系统:“呵。”

    陈子轻翻白眼,222怎么又怪里怪气的笑,性情比他车窗外的风还难捉。

    这个夏天过去,周今休的康复疗程接近尾声,但他的左手还是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

    陈子轻打算秋天腾出时间,带他去国外看看。

    天热,城市没知了,只有烘烤的柏油马路和高层建筑,以及和热锅上的蚂蚁有异曲同工之处的人们。

    庄氏顶楼

    陈子轻站在大片落地窗前俯瞰,这是他听的小说里的高位者视角,初看是有点心跳加快肾上

    腺素攀高,多看几次就麻木了。

    不新鲜。

    风景倒是不错,有时候天上的云仿佛就在窗边飘动,触手可及。

    陈子轻转着佛珠默念经文,他做宿主期间经历丰富多彩的体验,结果却和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要问什么感觉,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忘了,只记得自己吃到嘴里,嚼了,咽下去了。

    等回到现实世界,那些被他储存的内容都打开了,兴许能让他有个回味的环节。

    可那又怎样,回味了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呢,他是要往前走的。

    陈子轻的思绪被二秘破坏,那扑克脸来通知他开会。

    开会开会开会,一天到晚就知道开会!

    “知道了。”陈子轻有气无力,好想撂挑子不干了,他又没有要赚多少个亿的任务。

    陈子轻的念头走到这,没来由地停滞了一会才离开。

    枯燥晦涩的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天边都染上了橘红,陈子轻让高层们先走,他一个人瘫坐在会议室里转钢笔。

    永远都转不好。

    陈子轻捡起又一次掉落在地的钢笔,他拿了桌上的私人手机打电话:“今休,我今天加班,晚点去你那边。”

    周今休的身体没养好就提前出院,目前正在准备回到岗位的流程,他这个时候人在外面,电话里有不小的噪音:“好。”

    陈子轻趴在桌面上,脸贴着那块冰凉:“你出门干什么?”

    “我去拿个东西就回来。”周今休言语轻快,心情十分好的样子,“要我带点什么吗?”

    陈子轻想问拿什么啊,找谁拿啊,话到嘴边,他就只说了句:“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你带的。”

    周今休揭了揭头上的棒球帽,笑道:“我回去前,你都有改变主意的机会,再想想。”

    陈子轻还没回应,那头就传来周秘书的声音:“你有想要的东西,必须让我给你买。”

    “别找其他人。”周今休说。

    陈子轻无语,前段时间他办公桌上换个摆件,让助理去置办,周今休不知道从哪听到了这消息,拔掉输液针就上街给他买。

    “知道知道。”陈子轻不放心地叮嘱,“你出门在外尽量不要让你的左手加大力度。”

    唯一一只健康的手也废了的周今休轻笑:“董事长放心,我的左手是我的保命符,地位的保障,受宠的象征,我怎么也得爱护着点。”

    陈子轻抽抽嘴,没反驳他的话让他不高兴:“早点回来。”

    ……

    周今休没回来。他的手机打不通,查不到他的定位。

    失联了。

    黎明时分,陈子轻的人在华城一处郊外找到周今休的车,车里有一份化了的甜点和一朵玫瑰,一份购买怀表的发||票,他不知所踪,车没有受过袭击的迹象。

    当时周今休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人或事,主动停车,下车,没返回到车上。

    目

    前表面是这样。

    陈子轻动用了手上所有的资源找周今休,找不到,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用烟头把烟灰缸塞满,嗓子都要抽废了,走投无路地求助222。

    早在他得知周今休有三重身份的时候,他对那第三重身份就有了某个猜测,后来他根据超过十秒的对视拿到资料,得到证实。那一刻他就预想过周今休的结局。

    可预想是预想,真实发生是真实发生,两者不相干,更不能对等,他没法接受,淡定不了。

    陈子轻的希望落空,222不在线。

    怎么办?

    有时候抓紧时间等于抢救生命,陈子轻不敢再耽搁,他

    仅凭着一丝直觉出现在了老爷子面前。

    庄老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吃过饭了吗?”

    陈子轻的声音被尼古丁熏得又干又哑:“没吃。”

    “爷爷也没吃,那你陪爷爷吃吧。”庄老摘下老花镜,带着魂不守舍状态很差的孙子去餐厅。

    陈子轻一顿饭食不知味,他记不清上次进食是什么时候,胃里空了一段时间突然填进来食物会引起不小的刺激反应,他想吐。

    庄老关心道:“惘云,你肠胃不舒服?”

    陈子轻没说话。

    见老人一直看他,非要他给个回应才安心,他吞咽口水压下反胃:“受凉了。”

    “那吃点清淡的。”庄老给他舀了几勺青菜豆腐汤。

    一桌都是家常菜,跟奢侈不沾边。

    陈子轻勉强吃了两根青菜就不吃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发热,头也疼。都这样了,饭后还要被老爷子叫去下棋。

    毫无意外,陈子轻输得一塌糊涂。

    庄老捻着棋盘上的一颗颗黑棋:“惘云,你的棋艺向来很好。”

    剩下的棋子突然被两只按上去的手震散,个别掉在地上。陈子轻按着棋盘,突兀地说:“爷爷,您放了他吧。”

    陈子轻带着小心谨慎的试探:“我求您了。”

    庄老摇摇头:“这是你第一次求爷爷。为了个外人,下属,一个该被唾弃的叛徒。”

    陈子轻闻言,心里瞬间凉透,周今休竟然真的是这个老人的下属。

    那是他的第二重身份。

    陈子轻的后背蹭蹭往外冒汗,别的他可以无所谓,也可以延后再捋再对付,他现在只想带周今休回去,看看那才出院的年轻人身上有没有伤口。

    周遭空气越发稀薄,像被抽空让人濒临窒息,陈子轻看着还在捻棋子的老人,心一点点往下沉,一下就不理性了,嘴里都不知道说的什么:“他给你做眼线,兢兢业业。”

    哗啦啦——

    庄老随手就将捻起来的一把棋子丢出去,让它们和地上的一些棋子相处碰撞:“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爷爷装糊涂?他想要你爷爷的命,要我身败名裂,要整个庄家树倒猢狲散,从商圈除名任人踩踏!”

    陈子轻干巴巴地说:“我不懂。”

    “看来你是揣着明白装

    糊涂。”庄老说,“也好,起码不是真的蠢。你在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来得还比爷爷预料的时间要快,很不错。”

    老人让亲信送来一份文件,他放在棋盘上,干枯的手指点了点。

    陈子轻拿起来看了,是他好奇的芯片实验体名单和遥控使用说明。名单最终负责人签名是……老人的名字。

    很多东西都在这一刻揭晓。

    迷雾散去,入目都是大家族的诡谲多变和阴谋算计。

    亲情的存在是点缀。

    庄易军在位多年,他跟他爸的关系,就像是孙大圣和如来佛。

    陈子轻捏着文件的手指用力,文件在他指间渐渐变形,他脚底心向上窜寒意:“爷爷,我……”

    “知道爷爷把这些拿出来代表着什么吗?”老人打断他,“代表你今天就会在爷爷这里通过最后一关,今后整个庄家,爷爷交给你了。”

    陈子轻的手有点抖,什么叫今天通过最后一关?

    对面那栋楼的阳台忽然多了什么,他不经意间撇过去的余光颤栗,脖子僵硬地转向那个方位,瞳孔一点点放大,眼周肌肉开始抽搐,眼泪不受空地往下掉,瞬息间就把一张脸打湿。

    有个人被吊在对面的阳台。他低着脑袋,看上去没了气息,四肢一滴滴的往下滴血,砸落在植物和草坪上面,倒映着细碎的日光。

    陈子轻唰地站起来,短促又无声地叫了一声,霎那间天旋地转,他身子一软,倒在了椅子上。

    “你的爷爷牵扯到一起不置可否的重大经济犯罪案,外围长时间难以突破,于是他们制定方案,决定派人进入内部,窃取证据和关键信息。”

    “他是卧底,你知道他在查你爷爷,你默许他查。”

    “爷爷对他起疑心是因为你。”

    “去年他对你的监听概率变得不寻常,而他的监听是出于所谓的独占欲。”

    “他藏得很深,要不是你,爷爷还真不好发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你们年轻人向往热衷的情爱让他自取灭亡。”

    老人显然早就知道了真相,查清楚了手上众多棋子里的其中一枚另有文章,他只是放任不管,到这时才动真格。

    陈子轻像被命运的大手提拎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瞪着仿佛拥有极致判决权的老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那么虐打他?到你这百多岁,不是更应该积善行德?”

    连尊称都没了,潮湿的眼里尽是平时不曾见的锋利。

    庄老的眼角堆起纹路:“你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陈子轻脸色煞白而紧绷:“你是我爷爷,我就是你孙子,你是庄家上一任家主,我就是庄家这一任家主,你是涉嫌巨额经济犯罪案的嫌犯,那我就是——”

    庄老说:“参与这起案子的警方家属?”

    陈子轻嘴唇抖动。他望向吊在对面的人影,垂在裤子边的手蜷起来握成拳头,脑子里嗡嗡响。

    那天打电话说拿了东西就回来的年轻人额发凌乱,西装皱巴

    巴的,那枚被日光折射的领带夹还在他领带上别着,他从头到脚布满血污。()

    而那只被他视作独宠法宝的左手,指骨严重挫伤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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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才多半,他就已经吃了两次苦,好像是吃完就不会再吃,往后都是甜。

    心悸的感觉席卷而来,陈子轻用力闭上眼睛。

    庄老端起茶杯,吹拂水上的茶叶:“爷爷没让人动他一根手指头,已经是给你留了脸面,现在该是你给爷爷脸面了。”

    陈子轻大叫:“你没动他,那他为什么浑身都是血?!”

    庄老不快不慢地抿了口茶:“看到他那枚领带夹了吗,爷爷不过是拿走把玩,他就犹如狂犬病发作,失了智,四处攻击人。直到领带夹被他夺回去。”

    陈子轻举起双手捂住脸。

    庄老意味不明地叹息:“惘云,你心疼了。”

    陈子轻不说话,难受的抽咽不断从他抖动的手缝里跑出来,藏不住,捂不紧。

    “哭什么。”庄老手上杯盖一松,看它掉回茶杯上面,磕碰着震颤个不停,“人活一世,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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