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皇帝要归乡
苏曜点了点头：
“昨夜臣偶然抬首，惊见那紫微星熠熠生辉，似有天命所归之兆。
而梦中，臣又见紫气东来，祥云缭绕。
臣想，此等吉兆必有所示，故甚尔欢喜。”
这世上就没有皇帝不喜欢听吉兆的。
甚至有的皇帝都会自己骗自己，鼓励臣僚竞相上报吉兆，互相内卷，吉兆的形式也变得多种多种。
不过朝堂上的反应却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而皇帝摸着胡须的手也僵到了那里。
而就在苏曜随皇帝前往西园的同时，下了朝的袁绍也在离开北宫，告别众位臣僚后即三步并作两步的拉开马车帘子，闪身而入：
“有此番秘闻在手，若是仔细谋划，关内侯不但可从容更进一步，那许攸也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若是此人贪鄙成性，陛下早日发现，我等也正可当堂斥责”
苏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陛下方才不是才说要向祖宗告喜么？”
“这好事啊！”
也是，比起那个后来直接僭越称帝的袁术，没称帝的袁绍对于刘氏皇族怕也是没有任何忠心和敬意的。
“已是两千单加赐关内侯，如何还能再赏？”
皇帝话音一落，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命，尚书台拟定其他随驾人员与路程安排等，尽快做好出行准备。”
只见皇帝先举起双手压了两下，便在宦官们的声声肃静中压下了喧嚣。
反倒是经过苏曜此番一闹腾，本来刘宏还只是打算在小范围内探讨的北巡河间老宅祭祖的事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故而，朕心甚慰，要再重赏于你。”
然而奈何，金口玉言已出，又岂能轻易更改？
这一幕也是完全超乎了苏曜的预料。
不过事已至此，以防打草惊蛇，苏曜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件秘闻。
以他们对这位至尊的了解，那无疑是说出溜嘴，一时兴头，忘了已是赏过。
说回当下，对于袁绍进来就呼祸事，许攸很是不解。
“本初何出此言啊？”许攸摸着胡子，瞳孔微缩。
随皇帝回乡祭祖。
如此一道道诏令发下，皇帝陛下北巡河间祖宅的事情便也就此确定。
但城门虽然不能进，消息的传达却不会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朝堂上就是赞同与反对之声齐飞，掀起了一切的苏曜见人们的注意力都已转移，又悄摸悄的坐了回去，如老僧坐定。
“命，冀州刺史王芬，河间相王柔，肃清盗匪，做好北巡的接驾准备。”
在一片反对之声中，皇帝也收起了笑容。
然而，皇帝下一件事却立刻让他们绷起了神经：
“若非汝此番在并州的出色表现，朕这回便要少了一个可以向祖宗告喜的好事。”
“若是此人心性正直，婉拒恩赏，则陛下烦忧自解。”
故而，在意外得到皇帝询问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苏曜立刻便想到推进自己的主线任务。
皇帝想要回乡祭祖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事只在他们这些上层中谈过几次，但因四方战乱不休，不合时宜而从未开始计划过。
没道理啊，明明是自己好事被坏了，我们不找他毛病都已经是大人大量了，他主动找事是为哪般啊？
就当许攸全身心都放在苏曜身上时，袁绍下一句话却让他精神一振：
“皇帝北巡之事已经定下了！”
“命，”
对此，哪怕是皇帝也心知肚明，但却难以改变什么，甚至早已习惯此事。
这便是献俘选于明堂的原因，刘宏当然也是在这里告的祖宗。
真是见鬼了。
但眼下来看，陛下却也不知情。
“故而，若陛下不弃，臣愿随侍陛下左右，回乡祭祖，以尽臣子之孝道。此等殊荣，胜过万千赏赐。”
莫非那关内侯毫不领情，非要和他们作对？
本来都弃疗了的，准备大肆驳斥攻击苏曜的黄门和百官们听此言一出，全都是眼睛一亮，又提起了精神。
明堂，乃是封建帝王时代最隆重的建筑和最重要的场所。
他会要什么？
考虑那小子一路上各种搜刮美女又纳娶匈奴公主，回京当日又迫不及待的搞出轰动京师之风流事的这劲头，刘宏寻思这小子不会跟我要女人吧？
京师洛阳的诸位公卿，在结束了盛大且繁忙的献俘凯旋大典后，马上又进入到了筹备皇帝北巡的紧张任务之中。
最终，这件事还是皇帝亲自拍了板：
近日臣寸功未立，又岂敢厚颜讨赏？”
那危害幽冀的张纯张举现在有公孙瓒和刘虞在打，苏曜不觉得以自己刚进京的处境以及自身的眼下在集议上的影响力能说动朝堂派他立刻出征掺和北边的事情。
昨日，这位陛下一时兴起，在大典上顺嘴就说了再要重赏的话。
他虽后宫佳丽三千，却绝无一人是多余！
于是乎，此刻一听重头戏来了，诸位臣僚俱是屏息凝神，就看那苏曜会如何答复。
该如何作答呢？
“朕方才所言是指在明堂祭祖！”
故而在刚刚苏曜提及时，他们还以为这是陛下是看大典后，周边平静，想借这个愣头青的嘴来再次提出，在大朝上公开探讨此事。
果然，在昨日回宫后，陛下就已经回过劲后悔，问计尚书台该如何赏赐。
“”
皇帝无语：
他本以为皇帝要回乡，这该是朝堂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此看来，应是那袁绍悄悄将消息走给了许攸，甚至袁绍本人都是那场废立阴谋主导者之一。
苏曜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还好，一个边郡乡下粗人的人设，让他这番装傻充愣倒也丝毫不显违和。
“子远，祸事了！”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然臣以为，无功不受禄也。
无数个念头唰唰唰的闪过，最终苏曜则是：
“哈？”
故而，虽然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乱吹，但在这份充满孝心的机智之下，刘宏也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昨夜与那关内侯冲突后，他便立刻驰入城内，逃到了袁绍的府上
这般如苏曜所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而苏曜虽然不知道背后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但面对皇帝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复：
这便是这王朝末期时的一大景象了，宫禁有，但又不完全有，千疮百孔之下徒留一个形式糊弄门脸。
那么推进一下这个皇帝祭祖的任务应该问题不大。
实际上由于宫禁严格，这城门校尉伍琼虽然是袁绍和许攸等人的好友，但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视宫禁如无误，开门放许攸入内的。
因此，明堂不但有着朝会诸侯、发布政令和祭祀天地的功能，同时当然也是祭祀祖宗的场所。
“眼下并州平定，河东白波也遭到重创，京畿安全无忧，此事就此定下。”
“什么？！”
在传统文化中是可上通天象，下统万物之所，天子在此既可听察天下，又可宣明政教，是体现天人合一的神圣之地，是皇权的象征。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百官们突然等来了这么一出君臣二人在朝堂上互捧臭脚的一幕，真是无不哑然。
“不可，万万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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