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错,他能怪血脉,怪天意。那两次错呢?怪幻灵芝吗?
就算他能怪幻灵芝让他看到太过激烈的画面,那后来呢,一夜的激烈,他又该怪谁?
任清音更明白,幻灵芝会让人看到的,是那人心底最在意、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以为他会看到的是神族的过往,是他的父母、兄弟,可为什么,会是与她那错误的一夜?
任清音淡淡地笑了下,大约是他真的在那一刻沉溺于她的身体吧。不过也就只是那一刻,他的人生,从未失控过,有一次就够了。
以后,不会有了。
门板吱呀一声推开,轮椅吱吱扭扭地滚了进来,是南宫珝歌。
他醒的时候,她已经起身了。这一点对于他而言,也是很震惊的。只是暂时封禁了武功,他居然连警觉心都没有了。
听到轮椅一点点地靠近,他忽然开口,“这两日的事,不要对他们提。”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莫言和任墨予。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未曾动过心,又何必多增麻烦。
“好。”她的声音轻灵灵的,还勾起了跳动的小尾音,怎么听都不是乖巧的顺从,仿佛她很开心似的。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有什么好问的。”她满不在乎地回答,“你说我就答应,反正你有你的理由。”
就是这么干脆,就是这么……无所谓。
任清音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明明她的态度是她最想要的,但却因为答应的太爽快,让他有一种主动权被她攥在手里的感觉。而原本,他才是那个最能掌控人心的人。
自从遇到失去记忆的她之后,她的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话,都让他有种无法掌控的怪异感。
说是对手,她没有针锋相对;说是博弈,她更没有令他棋逢对手;但就是无法拿捏、无法揣度。
他忍着那点内心的不适,“在他们面前,也不必与我太过亲近,就与、与之前一样就好。”
耳边,又传来她快乐的小嗓音,“好嘞。”
这也太快了吧,当真是丝毫不考虑吗?没有半点纠结吗?
某人的不是滋味,变成了有点气闷。一种他从未体会过,也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这种情绪陌生到,任清音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清音哥哥。”她的声音很跳跃,连一点肌肤之亲后的尴尬都不存在,“我不会做饭,可是我饿了。”
任清音无语。
他为她牺牲这么多,功力封禁了,视力丧失了,就连清白都送了,她就这么大咧咧地告诉他,她要他伺候做饭?
有没有一点点的良心啊!
显然她没有,因为那小嘴还在叭叭地说着,“我想吃鸡,还想喝鱼汤。言儿在的时候,他都给我做的。”
这什么意思?要他个半残废给她烧鸡做鱼,还嫌弃他没有莫言会做饭?
不等他开口,她的声音闷闷地回荡在小屋里,“你说的跟以前一样,言儿和墨予让你好好照顾我的。”
这还委屈上了?不仅委屈,还透着一点点嫌弃。当真是一点“床上的情分”都没讲,说是回到以前,就是回到以前。
他任清音惯来便是天之骄子,只被人恭维、供奉、畏惧,何曾被嫌弃过,还嫌弃的如此明显。
衣服被两根手指拽了拽,“清音哥哥……饿。”
撒娇,也真是对哥哥的撒娇。明明这是他最想要的,却还是不舒服。
某人告诉自己,绝不能再被情绪左右,他应该是那个冷静从容淡定,浅浅含笑的清音公子,他努力让自己平静,带上惯有的笑容,“好,带我去厨房,我给你做。”
“怎么做?”她小声咕哝着,“厨房里只有米,又没有鸡和鱼。”
淡雅高贵、和蔼可亲的清音公子,又一次僵住了,半晌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去抓,上次小六留下的那个捕鸟罩还在么,你带我去。”
“你现在身体弱不禁风的,走路也是不便,我自己去就行了。”她丢下一句话,随手推动轮椅转身,出了门。
他就这么被丢下了,无情而决断,甚至没有和他商量,没有问过他的意见,留给他的只有关门时灌入的冷风。
她嫌弃他!而他可不是个能让人嫌弃的人。
于是,在南宫珝歌离去后,任清音摸索着走出房门,用脚步和他过人的记忆力,一步步地丈量出了小院前后的位置和步数,所有院内屋里的障碍,都在他的丈量之下,被巧妙的避开。
此时的他,已经能够轻巧地避开所有的物件,甚至连记忆中物品的摆放,都摸了个清清楚楚。
当他把厨房摸索了个清楚,甚至拿着刀,准确地将萝卜切成了丝,任清音的嘴角,才无声地扬起了笑意。
他还是他,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任清音。无论是什么样的境地,都不可能让他狼狈和无助。
他很自然地洗米下锅,从柴火垛子里拿了几个干柴,就在他摸上干柴的一瞬间,眉头轻皱,手指下意识地抽了回来。
木柴是斧子劈的,上面不少毛糙的细刺,扎了他的手,还有一截小刺扎了进去。任清音用指尖刮了刮,能感受到细碎的疼。小刺带来的伤很轻微,却麻烦。若是不挑出来,便容易发炎脓肿。但是挑刺,则需要极好的眼力。
任清音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他的针包,随手抽出一根银针,以他的腕力、感知力,看不到的情况下,挑根刺应该不算什么吧?
就在他准备落针的时候,门边传来了吱吱扭扭的轮椅声,还有南宫珝歌的嗓音,“你怎么了?”
他手指一停,下意识地转向声音的来处。
“哎呀,被刺扎了?”她一眼看到了那雪白指尖的一点殷红,轮椅轧轧地推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看又看不到,你逞什么强?”
那语气,可是带了几分训斥,干脆利落,连任清音都不由分了下神。
便是这刹那的时间,她已经从他手中接过了银针,准确地找到了小刺的位置,轻巧地挑了出来。
可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温软的湿润包裹住他的手指,柔软灵活的舌尖,在他指尖上勾过,轻微的吮吸,将指尖的血色带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完全不知她的动作,只在那温暖包裹的一瞬间,唇微启、眼微阖,轻颤着抽了一口气。
幸亏他反应快,咽下了已到唇边的一缕喟叹,只是那无意间抬起的颈项中,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她丢下他的手,“好了,脏血给你吸出来了。”
那随意地、带着点小嫌弃的语调,任清音无声地透了口气,无声地睁开眼睛。
他看不到她,她却看得清楚。那双眼眸水雾迷离,像是含着两汪春色,那双唇微启,似冬日枝头叶片上的薄冰,清透、干净、却脆弱。
好一双含情眼,多情眸。有些风情,与看不看得见并没有关系,也许正是失去了视觉,才多了几分茫然迷蒙。
便是连他自己也不会知道,在这刹那间,他所有隐藏的内心,都在这双眸之中泄露殆尽。
“让你别乱跑,来厨房捣乱干什么?”南宫珝歌叨叨着,他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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