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珝歌再度睁开眼睛,她眼前的世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空虚而冷漠,没有任何温度。
她回到了虚空中,不,此刻应该叫虚无大阵了。
她视线转动,秦慕容躺在一旁,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圣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就在他的手边。
南宫珝歌根本没有看圣器一眼,而是飞快地抓住了秦慕容的手,下意识地将他抱在怀中,摸索着他的脉门。
秦慕容脉象平和,稍有些虚弱,应该是失血之后的后遗症。发现他没有大碍,南宫珝歌才放下了一颗心,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依然让他睡在自己的膝上,手指抚着他的面容。
秦慕容睡的很安静,南宫珝歌的心却翻江倒海。
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诡异的幻境。或许说那不是幻境,那是前世的秦慕容留给她的表白。
她只是想要自己知道,她那从未诉诸于口的心,直到最后开启虚无大阵,也是为了她。
她的慕容在背后默默地爱了她两世,她的那点心意与慕容比起来,何其微薄。
她的慕容原来过的这么苦,但在自己面前的慕容,一直是那么张扬的,从不曾表露半分。
她抬头看着虚无大阵,低声呢喃着,“慕容,我知道了。”
这话,不是说给眼前的慕容。而是说给前世那从未拥有过的慕容。
圣器上闪过点点星光,仿佛有什么在流动,萦绕在圣器和慕容的指尖。
“慕容,对不起。”她指尖触碰着圣器,与抚摸慕容时一样的力道轻柔,一样的语调温暖。
抱歉不曾早知,抱歉没有更在意,抱歉一直在接受从未报答。
前世的自己只知道修行,辜负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感情,简直混账地想要锤死自己。
那点点星光,又顺着圣器缠绕上了她的手指,仿佛一道流光,牵引在她和秦慕容之间。
“慕容,你我之间因我的执念而错过,但只是错过,绝不是南宫珝歌不回应。”她坚定地开口,“便是前世,除却君辞之外,若还有一人能让我真心交付娶他为夫,也唯有秦慕容。”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着。
她所有的情感封锁,是在失去秦慕容之后。如果她早一点知道,或许前世大家都不会那么苦。不是说他人及不上慕容,而是慕容来的太早,侵占了南宫珝歌生命成长的所有过程,面对秦慕容,南宫珝歌做不到决绝。
话音落下,那星光爆发出更加闪亮的光晕。
她知道那是前世慕容的执念,虚无大阵不受三界六道轮回,即便她重来一世,对于慕容而言,前世的魂魄依然困在这里。
“慕容,我带你走。”她低声呢喃着。
那些星光却忽然爆发出最灿烂的光芒,笼罩在秦慕容的身上,又倏忽消散,再也不见。
南宫珝歌急了,“慕容!”
星光不再出现,虚无大阵里,只有她的声音,散开消失。
“慕容!!!”南宫珝歌慌了,四下张望着。
没有了,那些星光消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慕容……消散了?
“我没死。”怀中的人传来低哑的嗓音,带着乍醒的性感,“不用叫的那么撕心裂肺的。”
她低头,与他清朗的视线对上。
“你,还好吗?”她试探着询问。
秦慕容抬起手腕抚过额头,“方才大概失血过多,睡了过去。这圣器太邪性了,每次都这样吗,激活一个圣器,祭天一个魔族血脉?”
他的语调很轻松,还能抱怨圣器的凶残。
“你只是睡了过去?”南宫珝歌追问,“没有梦到什么吗?”
秦慕容摇了摇头,“没有,若不是你叫的惨烈,我只怕还要睡上一阵子。”
他躺在她的膝上,舒服地靠在她的小腹间,扬起慵懒的笑意,“怎么,是害怕我出事?”
她愣住,慕容没有梦境,也就不知道前世那些苦难。最后星光消失于他的身上,是前世慕容残留的魂魄吧。
若是这样可以留在慕容身上,那她就连着两世的情债一并还了。
慕容不知道,多好啊。他受了太多委屈,不该再承受一世的痛苦记忆。这些就留给她吧。
秦慕容挑着眉,还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啊,担心你,以至于失了判断力。”她顺势点了头承认。
果不其然,那膝上的人眼波流转,是藏不住的得意。
慕容做了多年风花雪月的女子,早已将风流之态融入在了骨子里,这含情得意的眼眸勾魂摄魄的。
南宫珝歌的掌心贴上他的脸颊,掌心里传来他的体温,秦慕容甚至将脑袋往她的掌心里凑了凑,讨抚的猫儿似的。
南宫珝歌笑了,忽然手指用力……
“哎呀呀!”秦慕容嗷嗷叫着,“疼!”
“疼?”她眉头挑起,煞气逼人,“秦慕容,你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
某人想要挣扎,却又不敢,只能含含糊糊地反问,“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君辞还活着的?”她冷声反问。
秦慕容身体一僵,露出心虚的神色。
南宫珝歌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捏着他腮边肉转了转,秦慕容顿时疼地直吸气。
“再拧就毁容了。”他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了。
秦侍郎娇气,受不得疼。
“毁容就毁容,我反正负责你一辈子,丑不丑我也不介意。”南宫珝歌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她要逼问那些梦境里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说不说?”
“说说说。”秦慕容的手按着她的手指,生怕她再用力。
南宫珝歌这才松开了手指,秦慕容瘪着嘴,揉着自己发红的脸颊,“我娘要把武功全部给君辞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你劝过他回来?”
“当然。”他小声地嘟囔着,“但他不愿意,觉得自己不够完美,配不上你了。”
他没说的是,他没有勉强君也没有过多劝说的原因,是他感同身受,他明白君辞心中的那点自卑,因为自身的不完美,不愿意去玷污完美的她。
“不过,我多少还是帮你了。”他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他怎么知道你和洛花莳之间的事的?毕竟嫉妒之下,他才会情不自禁靠近你,以你的聪明,或许多少能看出端倪。”
“洛花莳也是你的算计?”她追问。
秦慕容咬着唇,神色有些不自在。
南宫珝歌一抬手,秦慕容下意识地双手捂着脸颊,“是是是。”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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