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恬也不知道盛思洋的朋友圈里都有谁。
第二天桑露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老实交代，你怎么给盛思洋染头发了？”桑露霸占了周恬前面的座位，一秒不措地盯着她，撅着小嘴，很是不爽的模样。
周恬满头雾水，“你怎么知道的？”
桑露气笑了，“好啊你，不先解释一下，倒反问起我来了。是班上的几个男生有盛思洋的微信，看见他发的朋友圈了，现在三班能有一半的人都认为你俩谈了。”
周恬扶额，挡着自己的眼睛，恨不得远离这个癫狂的世界，“真离谱啊。”
桑露伸手挪开周恬无谓的遮挡，直视着她的眼睛，“所以，你和盛思洋到底怎么回事？”
“他”周恬想起某人昨晚的话，但还是没法彻底当真，只好说，“你就当他要出家，我给他剃度，就这么个情况。”
桑露一拍桌子，“你别说，他还真是要痛改前非的样子，今早他求了老彭把桌子搬回教室，上课那叫一个认真哟，数学老师当场就爱上他了。”
“他这是，在试图吸引你的注意？”桑露托着下巴，啧啧称奇。
周恬摇摇头，“都是成年或者快成年的人了，该为自己负责的。他为了我这么做可没有好处。”
桑露打了个哈欠，“是啊，你将来的男朋友只能是和你一样优秀的，盛思洋今年最多最多也只能考个普通一本。”
说着，她又想到什么，眼中又燃起了八卦之火，“恬恬你不知道，桑霆那小子好像有情况了。我看他最近格外注意形象，还搜起来穿搭了。”
周恬轻笑，“他这个年纪有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那可不是。”桑露叹口气，“初中的时候有不少小姑娘给他表白，他跟人家女生说他喜欢男的，我妈知道这事没少打他，虽然那小子解释说他这是善意的谎言，但保不齐是真的呢？”
作为小学时就看过耽美的老腐女，周恬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喜欢男的就喜欢男的嘛。”
“我家那个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把儿子看得和命根子一样，全家都盼着桑霆将来给他们生一堆孙子呢。”桑露恨恨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桑霆弯了就弯了，当个大母0气死那帮重男轻女的亲戚更好，但我有时候想象到他们为难桑霆的情景，又不希望他将来不幸福，我这个弟弟虽然平时嘴损，但心还是好的，小时候在奶奶家，他们不让我和小雪上桌，桑霆直接把桌子掀了，还偷我爸的钱包，带我们出去吃肯德基，挨了好一顿打。”
周恬安静地听着，桑露讲得很轻松，惹得她不仅笑出声来，“桑霆那个气质挺像1的，就算是0也是公0，肯定不是大母0哈哈。”
桑露佯装要锤她，“就你懂得多！臭恬恬！”
“好啦好啦，我看他下午也在八中训练，我帮你旁敲侧击一下不就好啦？”周恬拍拍胸脯。
预备铃声响起，桑露站起身来，又提醒一句，“别把我供出去哦！”
周恬应了声好，看着好闺蜜跑远。
白天的时间里，盛思洋也来找过周恬几次，但都是礼貌地请教问题，周恬也没理由不理他。
少年换回了熟悉的黑发，却不再像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天骄，看向她时，眼中满是希冀，藏了星子一般。
但他灼人的目光只是偶尔落在周恬身上，更多的时候都在盯着题目，周恬不愿小题大做，也不好说什么。
一晚前，周恬和桑露吃完饭回来，又看见盛思洋拎着卷子守在二十一班门口。
看见周恬从楼梯间出来，少年扬了扬手上的卷子，“看见一道挺有意思的数学题，来和你分享一下。”
问其他的科目还好，但数学是周恬的耻辱，她听见就烦。
周恬非常冷漠地越过他，“这个我不会，你另请高人吧。”
盛思洋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她进班，坐在了桑露曾经的专属位置上，好声哄着，“不是问你，是跟你分享一下，这个题特别有意思的。”
桑露被占了位置，本就气得咬牙切齿，此刻听见盛思洋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意思你就自己玩嘛，折磨我们恬恬干什么。”
“真的，我敢说这个题要是弄懂了，以后数列的题都不用愁了。”盛思洋经历了桑霆的挑衅，更是把桑露当空气，献宝似地往周恬面前挪。
周恬喜欢一劳永逸，确实难以抵抗住这种诱惑。
但是预备铃快打了，她还得下去跑步，来不及看题了，只得说，“你把卷子放这吧，我跑完步上来再看。”
盛思洋抬手看了眼时间，眸中带着些许失望，“好吧，那你有看不懂的步骤就给我发微信哦。”
桑露瞪着眼睛大吼，“你俩还有微信？！”
“意外，意外，你小点声。”周恬恨不得找东西塞了桑露的嘴，再暴打盛思洋一顿。
盛思洋站起身来，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俩，“都认识十二年了，以后也许关系更亲密呢，有个微信很正常吧？”
“少胡说。”周恬收拾了桌面，就要往外走。
盛思洋轻拉了下她的衣角，眼中很有祈求的意味，“今天不能陪你跑步了，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少搭理那小子。”
桑露看看盛思洋又看看周恬，丝毫不知道某人在蛐蛐她弟弟，“什么那小子？谁啊？”
“没谁，他有病。”周恬不想引起误会，用力掰开盛思洋的手，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桑露还是觉得自己漏下了什么瓜，又问盛思洋，“谁啊？”
盛思洋把手上的卷子压在周恬的笔袋下，瞥了桑露一眼，淡声道，“你真不知道？”
桑露更懵了，狠狠剜了盛思洋一眼，“你是真有毛病，我要知道还能问你啊！”
“那你真惨，这都不知道。”盛思洋笑她一句。
桑露气炸了，不再问这狗东西自讨没趣，只又损了他两句，气冲冲地跑下楼去。
桑霆知道周恬要来，早早地等在最靠近教学楼出口的跑道上。
周恬听见桑霆喊她姐姐，循着声音看过去。
也许是因为体育生训练出汗多，连桑霆这种常服款式单一的男生，换起训练服也勤。
他今天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运动短袖，下面搭配了白色的运动断裤，戴着与上身同色系的护膝，看起来阳光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又拽又酷。
周恬看着他，想起来初中时候的桑霆连桑叔叔的衣服都敢穿出去，完全把自身形象摔在地上摩擦。
如今这么一看，桑霆确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变成了很有情况的样子。
周恬眯起眼睛，用开玩笑的口吻问他，“长大了，爱打扮了。”
桑霆耳尖微红，眼神躲闪道，“随便穿穿而已。”
“我们家大福随便穿穿的话，那就是红棉袄配绿袜子，要是有你一半的审美就好了。”周恬笑道。
桑霆和她并肩一起走，耳尖的红还没褪下，只好盯着脚下的跑道看，“大福弟弟最近还好吗？”
周恬想了想，说道，“挺好的，他最近喜欢上看韩剧了，还缠着我给他买小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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