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拾柒哥。”
林安歌接过后道了谢，又给咕啾咕啾叫个不停的千耳鱼塞了根野菜，千耳鱼收起独眼，大钳子小心翼翼抓住她衣领一角站稳后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快速吃掉虾肉，又喝了半管营养剂，林安歌才问道：“找到出口了吗？今天能离开吗？”
海七闻声看向她肩膀上的千耳鱼，眉眼温柔，冷漠的眼神中浮现一抹宠溺。
“小家伙应该知道。”
林安歌惊讶地看向傻乎乎的千耳鱼，它还有记忆吗？
“它知道？”
“别看它傻乎乎的其实一点也不傻，聪明着呢。”不然也不会收了他的白菜还告状。
“咕啾咕啾！”呸呸呸，坏人。
再次被千耳鱼喷了一脸口水的拾柒:“……”
实话也不让说是吧？
拾柒熟练拿了片海带擦脸，要不是千耳鱼在小崽子肩上……他非要抢了它的蔬菜让它明白鱼人险恶的道理。
啧，看它那副得意洋洋的蠢样，算了……
拾柒表面嫌弃可他的嘴角翘起的弧度的比海七、小八的都要灿烂。
这可是他们的小崽子啊。
哪怕换了模样没了记忆，那也是鱼人族的小崽子。
“小家伙不能这么没礼貌。”手指点点它的独眼，声音稍重。
千耳鱼歪着眼睛朝她眨眼，“咕啾？”我乖呀！
香香的贴贴，香香的给香香吃！
千耳鱼将野菜梗往她手里塞，眼睛清澈，绒毛化为波浪，高兴的欢呼。
“我不吃，你自己吃。”怎么老给她这些？
林安歌摸了它一把，这才看向彷佛老了十岁的海七，“七叔我们现在就走？”
“嗯。”海七应了声，瞥了下拾柒和小八，瞬间明白的俩人又携手出去了。
海七将一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头递给林安歌。
“这是从迷幻鲀体内摘取下的迷幻石，摸到凸起的位置了吗？这里点按三下就能启动幻境，内容随机不可控。”
“你收好，日后遇到危险它能救你一命。”
林安歌摩擦着迷幻石下意识朝上方看了一眼，海七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苦笑一声说:“你果然知道。”
握着迷幻石的手紧了下，面上她依旧茫然又无辜的看着海七，“知道什么？”
海七看了她许久才说道：“没什么。”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林安歌说话，但偏偏他的视线没有一丁点落在林安歌身上。
他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你不属于这里。你每时每刻都在为离开做准备，你收集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死的活的，只要能带走的没有一样错过，这里也一样。”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但我知道你不是敌人，你是我们的恩人。不论是交给老族长的种子还是这个基地实验室，我们都会记住你。”
“那些东西你不要轻易交给别人！虽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应该是一个对你很好很重要很美好的地方，但人心不可控，在巨大的利益下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要轻易去挑战人性，要保护好自己，要留有底牌。”
说到这里海七站起身，大手落在林安歌的脑袋上动作轻柔又缓慢。
“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就当你的领养人，会照顾你，保护你，直到死亡。再回到族地之前你还没有离开，希望你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或者当着我的面全部销毁。”
林安歌神色微动，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被海七堵回去。
“我相信你。但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去冒险，更不相信那些人真的什么都准备就将资料留下了？就像迷幻石……”
“他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有吗？”
能泯灭人性用鱼人来做人体实验的人，真的那么单纯无辜且善良吗？
海七不信。
林安歌也不信。
“他们知道，但他们无所畏惧甚至嚣张，为什么？”
“因为他们势力遍布海琼之地，轻轻松松就能捏死我们。还因为智脑是机器，只会按照数据设定去计算，没有独立的思维和情感。”
海七笑得有些难看，眼底深处是茫然和愧疚，他甚至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能活多久。
更别说保住拾柒和小八了。
“走吧，带你去找黑珊瑚，拿到了……马上走。”
最后三个字海七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像一个保护孩子的父亲，高大威猛，安全感十足。
林安歌舔了干裂的唇瓣，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朝他重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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