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驯服狮子的三个步骤 > 狮子觉得好笑
    “啪”的一声轻响。

    墙上最后一块镜子碎片,原先没被打掉,现在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满地残骸上。

    阳光从窗外照过来,破碎的镜子折射出来熠熠的阳光,残破而不成形状的光斑横七竖八地照在白色的天花板上。

    窗外有一丝小风吹进来,窗帘飘起来,木屑、碎玻璃和废弃建材的粉尘味道也一起飘过来,有点呛人,周黑雨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

    陈漠河听见了,没有去看她,只道:“你回去吧。”

    周黑雨揉揉鼻子,摇头道:“可我有些事情还没和你讲。”

    “我不想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被遍地狼藉掏空了心,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迈步走上了楼梯。

    周黑雨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她不能就这样回去。

    陈漠河回到房间拉上窗帘,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

    他坐在飘窗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实木地板发呆。

    然而实际上视线里只是一片毫无意义的虚空,在昏暗的室内一块地板没什么可欣赏。

    起初窗帘外还透过深色的织物纹理透进来点光亮,然而那点光亮也渐渐变灰、变暗,最后完全淹没在了黑暗里。

    他低头坐得太久,颈椎钝钝地痛,索性仰面躺倒在床上。

    中间王哲来敲了他的门,他也没有下楼去吃饭。

    王哲走下楼去,朝着坐在桌前的周黑雨摇了摇头。

    “他还不肯下来么?”

    “不肯,我们先吃饭好了。”

    住家阿姨做得一手好菜,周黑雨和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同学家吃饭,便嗷呜嗷呜大快朵颐一番。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九点,周黑雨心想再这样干等下去,这一个来之不易的周末就耗在这里了。

    她上了楼,在陈漠河房间的门前犹豫了好久,还是敲了敲门。

    “咚咚咚。”

    没人应答。

    她狠狠心,一把拧开房门,脑袋扎进房间的黑暗里:“我把你的奖杯拼好了,你不看看么?”

    陈漠河仰躺在床上,球鞋没换,双腿搭在床沿上摇晃。

    此刻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乍然遇见光亮,一阵刺痛,扭过头去。

    门缝外的光线映在地板上,照出了阴影。

    他看着那影子,一道暖黄色的光,上面探出个圆东西,是周黑雨毛茸茸的脑袋。

    他一动不动,她的影子也就在那里僵着,随着呼吸轻起轻伏。

    最后,他眯了眯眼睛坐起来。

    周黑雨见他没有睡着,也没把她赶出去,索性跑进来,坐在他床边的地毯上。

    “给你。”

    那是个奖杯,它整个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是被用502胶粘起来。

    可即便被拼起来了,它头顶上的那颗玻璃五角星还是缺了半个角。奖杯表面有些断裂处的太细碎的沫子找不到,只能留下坎坷不平的疤痕。

    陈漠河把那奖杯拿过来,来回端详,回忆起那是前年的夏季,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去青岛参加比赛拿回来的。

    周黑雨在一边一刻不停地说:

    “你妈妈真是的,干嘛要把人家的练舞室整个砸掉啊?奖杯那么重要的东西也不放过。明明你跳得那么好,还说什么不入流的爱好。你也是好脾气,没和她大吵一架,要是我爸妈把我的画笔全折断、画纸漫画本全撕掉,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不仅要吵架还要大哭一场……这些发奖杯的家伙也是,为什么不能做点金属的奖杯,或者奖状奖牌也行啊,这全是玻璃的,多不好保存啊……”

    她很少话这样密,似乎刻意要驱散这满室的寂静。

    母子是比同学间更要亲近的关系,她说遍了他母亲的坏话,以疏间亲,总归不妥,可周黑雨似乎并不在乎,宁愿让他埋怨自己也好。

    陈漠河的垂眸,胸腔一阵发热的颤动,像是造血机器艰难重启运转时候的嗡鸣。

    她好像终于说累了,回头去看陈漠河,见他翻看手里的奖杯,道:“我粘的,怎么样?”

    但房间里很暗,周黑雨只看见他点了点头。

    她跑出去,不一会儿又抱着个大箱子进来。

    她把纸箱子放在地上,那箱子沉得很,放下时里面传出沙沙和锐物相击的声响。

    她翻开箱子盖,里面是一箱子的有零有整的碎玻璃:“展柜那一片地方的碎玻璃都在这里了。你闲着没事可以当成是拼图玩。我一下午就拼出来这一个,很费劲,不过还蛮有意思的。”

    他又点了点头,眼睛停在她的时间。

    “手破了?”

    他终于说话了,但声音嘶哑得厉害,周黑雨愣了一愣。

    “对啊,”她显摆似的把包了创可贴的手指伸到他面前,龇牙咧嘴地夸张道,“可疼可疼了。”

    陈漠河抓起她的手腕,一歪头,带着水光的眼睛便被门外的光线照得黑白分明,定定地瞧着周黑雨。

    周黑雨一愣,讪笑着把手缩回来,道:“好吧,也没那么疼,不过你要真有那个闲心拼这玩意儿,还是记得戴手套。”

    “好。”

    “对了,”周黑雨想起来,“你还没看过我给你画的校服。”

    她又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校服来了。

    她伸手想按开灯,却摸索了半天,找不到开关在哪里。陈漠河拉开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

    她把校服展开,在他眼前晃。

    红色如烈火烧满了整个眼睛,赤炎簇拥之下是一只白猫,皮毛被衬成发橙的红。

    “好看吗?”

    “好看。”

    “满意吗?”

    “满意。”

    她好像一只小鸟,不断把从外面收集到的银叉子、金项链得意洋洋地摆在他眼前,只求他一展笑颜。

    陈漠河笑了笑,可转头又敛起笑容。

    周黑雨觉得他有些说不清的奇怪,但方才那股难受的劲应该过去了,问:“你没忘记我们明天要去帮王长乘吧?”

    “没忘。”

    周黑雨点点头:“哦,那就好,那我们……”

    陈漠河瞧着她,忽然问:“如果苏臻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会帮他们吗?”

    周黑雨挠头:“苏臻为什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说如果。”

    周黑雨不甚在意地摆手道:“那就再说呗。”

    陈漠河按下她摇得纷乱的手:“我在认真地问你。”

    周黑雨手指动了动,这才正经思考起来,最后道:“那也要帮吧,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和别的事又不一样。”

    第二天,周日上午。

    王长乘:“就是这里?”

    周黑雨确认:“就是这里。”

    周黑雨和王长乘站在一间双层木屋前面。

    与其说是木屋,不妨说是设计精良的小别墅,上一层是比底层稍小的阁楼,楼顶是三角屋顶。

    四野平坦,全是青黄相接的稻苗,这片地方就这一栋建筑。

    木屋的门头空空荡荡,显然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玻璃门半开着,里面靠着窗户摆着一大一小两幅油画,或许是用作装饰还是什么。高大的落地窗,让人一眼瞧到里面去,大白天还是灯火通明。

    门前有几节台阶,周黑雨走上去往里看,里头有些桌椅沙发盆栽。

    一层似乎没有人。

    周黑雨凑到那幅画的近前,蹲下来仔细端详,隔着玻璃,松节油的味道似乎就冲入鼻腔。

    “吱呀。”

    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周黑雨抬头看去,先看到了一条落地的麻织裙子,紧接着是薄薄的羊绒坎肩,还有利落的及耳短发,和一副有点圆润的白皙面孔——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全了这姑娘的俏丽的下巴。

    她提拉着一双小高跟儿,爽快地像个老熟人一样冲着蹲在地上的周黑雨道了句:“来了?陈漠河等你呢”。

    她走过去的时候有一股清淡的香水味。

    进了一层,才发现这里另有乾坤,比在外面瞧着宽敞许多。

    陈漠河坐在一张长木桌前幽幽地看着他们。

    “来了。”

    周黑雨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桌子上,那书包很沉,发出“咚”的一声。

    “干什么?”王长乘伸手颠了颠那书包,“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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