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轻弯唇角，又伸长胳膊去端灶台上的药，“那今晚我认真看完，再告诉姐姐答案？”
“……！！！”许流星彻底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七九痞坏痞坏地笑了声，药递到面前，他先小小地喝了一口，反应平平，但还是低头看她，“要我喂姐姐吗？”
许流星脱口而出：“怎么喂？”
没过大脑的荒唐问话刚蹦出来，她就后悔了。
还能怎么喂？
她立刻从他手里抢过药碗，咕噜咕噜大口喝完。
“就这么嫌弃我？”
“嗯。”许流星也不委婉，从他怀里抽身而出，向洗手池走去，表情冷淡，“还挺恶心的。”
“又不是没吃过。”他不满地嘟囔，大步迈来，从她手里把碗夺走，“以后不准碰凉水。”
许流星低头看自己空空的手，回过神时七九已经麻利地把碗洗好，放回了橱柜。
她叹了口气，“九哥，这是夏天……”
不让她碰凉水……
会不会过于残忍？
虽然她身体破破烂烂，但不至于，真不至于……
七九却不由她抗辩，利索地擦干了手，将她打横抱起。
“干……干嘛！？”
失重感突然袭来，吓她一跳。
他郑重其事地说：“说好了要满足你的。”
“其实我……”
话没说完，她已经被抱回床上。
“啪”的一声脆响，灯光熄灭。
“……”
“你头发还湿着。”许流星抓住他企图乱来的手，翻身坐起来，“老了会头疼的，去拿吹风，姐姐给你吹。”
眼前是无边的漆黑，又安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流连周围。
许流星只好自己去摸床头的灯带。
七九的手还绕在她的腰间，耳边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昏冷光线晃了下眼。
“你一点都看不见？”说话间，原本急促的呼吸声已经趋于平缓，均匀而温润的气息拍在她耳边。
“嗯。”许流星笑笑，毫不在意道，“好像有点夜盲症，不严重。”
只是窗帘紧闭，小城乡野一点光也没有，才让她无法适应。
她光脚跳下床，刚碰到地面，又立刻被他捞回怀里。
“在哪里？我去拿。”
吹风拿来，电线长度刚好，七九双腿大敞坐着，毫不遮掩那明目张胆的生理反应，许流星跪在他面前，慢悠悠地给他吹头发。
细密水珠随着热风四处飞洒，又冰凉，又滚烫。
甜蜜氛围仍然浓烈着，但那飞扬跋扈的状态，除非许流星瞎了，否则就不可能注意不到。
但是——
“小九，其实我……”声音突然小得像蚊子叫，许流星更觉心虚，“生理期到了。”
早晨时就带了点血，吓得她以为是运动过于激烈导致了内伤。
好在下午大姨妈便热情奔涌而来。
然而，七九没给她任何反馈。
吹风机的嘈杂声音在这静谧夜晚格外突兀刺耳，大概是她的声音被彻底淹没了。
好半晌，风才停，室内又复归于宁静。
七九放好吹风，关了灯坐回床上，脱下假肢才躺回她身边。
“姐姐，你坏透了。”他把她拉进怀里，从背后抱她，一只大手轻缓地贴上了她的小腹，温温柔柔地按揉着，又小声地在她耳边说，“我听到的，肚子疼不疼？”
许流星心里一暖，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肌肤紧紧相贴，她委屈地撒娇：“挺疼的，要抱抱要亲亲还要揉揉。”
黑暗中的人懒懒地“嗯”了声，吻了下她的后颈，没再说话，只有喉结滚动的声音明显。
还有手上的动作维持着一个合适的节奏，不轻不重地稀释着她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
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阳光穿透陈旧的窗帘，漏下斑斑点点的晨光在书桌上。
窗外有人低语。
许流星撩开窗帘看，是网购送货的快递员到了，好几个大纸箱，七九正捏着送货单，皱着眉挨个核对。
她赶紧换好衣服，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从七九手里接过笔，匆匆扫了眼满地货物，正打算签名接收，便见送货单上已然写下了“许流星”三个字。
还是很漂亮的三个字，字迹飘逸，笔锋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