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马上要丢失掉友情的惴惴不安中,结束了在欧洲的游学。
到最后,我都没有和维维坦白。
但那个女生的做法在维维身上没有奏效,一个是因为时间不够了,我们马上要回国了,她再怎么努力,和维维也只是从不大认识的人变成了见面会打个招呼的关系。另一个是因为维维和我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感情基础是没有那么脆弱的。
而且我发现,其他弯弯绕绕的东西,维维不大在乎,但对我指牛为马这件事情,她是真的非常的生气。
我当时其实还是有点拉不下脸,一直没有和她道歉,加上我不觉得我是指牛为马,也一直没有道歉的主观能动性。
为此,维维气了我很久,有蛮长一段时间对我都冷淡了一些的。
但这场生气其实没持续多久,后来开学了,我们的关系自然恢复如初。
开学之后,我的生活也回归了之前的模式。
我回到了对我来说一潭死水的班级,准备继续捱过这个学期。
但终究是有点不一样的,我们班换班主任了。
之前我们班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老师,平时秀气文静,但对我很冷淡。
其实她对班上的大部分人都很冷淡,她热忱的只是那批班委,和愿意在她旁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对于班上针对我的孤立事件,我相信她是知道的。
只是一边是她看好和喜欢的学生,一边是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她心里的天平原本就是倾斜的。
之前有和我类似情况的人和她求助过,她在一节晚自习,当着全班人的面,点了那个同学的名,在同学惊恐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说:“她和我反映说班上有针对她的霸凌现象,我给大家一次机会,就不点出来涉及的是哪几个同学了,希望听到的人有自知之明,以后能改正。”
被点名的同学坐在座位上战战兢兢,我虽然从来没有找过老师,但也如芒在背。
“我们是一个班集体,一个班的同学是需要团结的。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汇报到我这里。”班主任如是说,结束了她对霸凌者的警告。
从那之后,那位同学从一个被孤立者成为了可耻的告密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被班上的全体男生女生所排斥。而我,作为边缘人中的一个,害怕于这个落难者会变成自己,也就永远地选择了缄默。
上了初二,原本的班主任因为家庭原因,休假了大半年,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位刚结婚的年轻男老师,没有孩子,一身干劲,对教学和育人充满了激情。
对于换了班主任,我没有什么感受,我想他再差也不会像之前那位一样,而我的日子再怎么也不会继续难过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新的班主任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看清楚了班上的小动作。
在一天晚自习下课,他特意把我留了下来,叫到了教学楼偏僻的地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喊你来,是想让你参加班长的竞选。”
他第一句话就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个被排挤的人去参加班长竞选?要么是是他疯了,要么是我疯了。
看出了我的犹疑,他很快继续说:“班上的情况我都知道,现在的女班长,还有那么一些人,她们对你……不友好,这样的风气很不好,我不会纵容。我们马上班委换届了,我想让你去竞选班长,帮老师整肃一下班上的风气。”
顺便提一句,原班长叫易安,和那个与我一起参加游学的女生是朋友。
我赶紧摇头:“老师,我不行的。”
“你可以。”班主任斩钉截铁,“我很看好你。”
“老师,我真的不可以,我没办法当班长的。”我无奈地央求他,“竞选班长要全班投票,没有人会投给我的。”
“你要相信老师啊,”班主任强调道,“老师相信你可以的。”
最后,我在老师给我不断地无效注射鸡血过程中,委婉拒绝了他。
他估计不大明白,作为被排挤的人,为何在他给我机会的时候,我会选择一点都不努力,直接放弃。
我也没办法和他说明白,现任的班长作为排挤我的始作俑者,拥有整个班级的话语权,这根本不是他一个新来的老师凭借还没有树立起来的权威,和我这个小喽啰的一厢情愿,能够快速争夺过来的。
换届竞选的时候,女班长的竞选只有易安报了名。
“没有其他人想参加竞选了吗?”班主任反复问了很多次,眼神无数次扫向我。
我感觉很愧疚,但只敢低头当一个不引人注意的鹌鹑。
我以为这样就好了,就让易安无痛当选班长吧。但没想到最后关头,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既然没有人愿意报名,那么我推荐一个人吧,凌齐。”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僵住了。
班主任似乎很不解我为何没有主动竞选,他生气且失望地瞪了我一眼,把我的名字写在了黑板上,易安的名字旁边。
在接下来的投票环节,是公开举手投票,毫无疑问,大部分的人都将票投给了易安。
足足四十多票,有那么十多个是弃权的。
我只有一票,是那个边缘人投给我的。
在全班同学的鼓掌中,易安坦然走上台,接受了连任的祝贺,并表示会继续发挥班长的职责,将这个班级带领好。
整个过程,她甚至没有给我任何一个眼神。
她是那么的大方而淡定,衬托得只得了一张票的我更像一个蹩足的小丑。
偏偏我这个小丑,还是被人强制推到台前的。
竞选过后,班主任对我失望了。
但他没有放弃我,在之后一次班会上,他公开声明,虽然我没有竞选成功,但我是他在这个班上,最喜欢的学生。
毫无疑问地,接下来的时间,嘲讽和鄙夷,朝我扑面而来。
我丝毫不会去怀疑青春期群体所能形成的恶意,这是没有被社会规则所驯化过的最原始的情感表达,又因为对象与他们在群体地位中的不对等,恶意的表达便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们开始在每一次班主任出现在班上的时候窃窃私语,时不时抬起头玩味的看我,一直到班主任制止。
也会在班主任有问题找我交流的时候,在我出教室时发出嘘声。
课代表们收好的作业本会直接放在我桌子上,让我去拿去办公室。
“反正班主任最喜欢你了,你送作业还可以顺道去看他。”他们这样说。
甚至在早读,班上闹哄哄地没有安静下来,易安走到了讲台上也组织不了纪律时,她轻笑着说:“大家还是自觉安静一点好,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招老师喜欢,还是需要大家多多配合我才可以的。”
顿时,班上哄堂大笑,大家拍桌子跺脚,为这个明晃晃的嘲讽兴奋不已。
我僵坐在座位上,紧紧盯着课本,任由大家的嘲笑的恶意将我扎穿。
那天,我翘课了,一个人缩在操场的角落,哭了很久很久。
我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过去的优秀成绩将我娇养成了一个骄傲的人,我或许是不懂处理人际关系,成绩也不再亮眼,性格也惹人厌。
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没有争抢过什么,我也没有肖想过不属于我的东西。
凭什么是我来承受这一切?凭什么?
我宁愿她们回到之前那样,把我当个透明人,无视我,放过我。
可是操场在沉默,月亮也不说话,它像个灯泡似的照着我,一直到我停止抽泣,等眼泪干了眼角也不肿了,再直起腰杆回到教室,用骄傲撑起伤害,装作无事发生。
第二天晚自习,易安把我约了出来。
我们走到了教学楼的背阴面。
“我没想针对你。”她面色平静地和我说。“其实很多事情是没有必要这个样子的。”
走廊的灯光透过玄窗打下,将她半边脸照得明亮,我盯着她一张一合地嘴,沉默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我是从来没有同任何人说过你不好的事情的,”她再一次强调,“她们有的人私底下确实对你有一些意见,但我不会去参与。”
我真的很想质问,她到底有什么脸来和我说这些话。
可我开口只是问她:“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不用这样。”她笑了笑,“我不会再像昨天那样,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想,她是怕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班主任的。
她也知道,昨天晚自习的事情,是她做的太过了。
之前,她哪怕看不惯我,也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和身边的人暗示一下,自然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地去帮她完成她不想做的这些事。
但班主任表示出来的让我取代她的想法,让她多少有点不开心了。
可是她想错了,我不是会告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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