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挽和边烁年已经回到客栈,宋忧淅在中途收到了吴微晨的传音,她说她也来皓城了,想来找他们,宋忧淅就把客栈的名字传音给她。
边烁年问:“师姐,接到新任务了吗?”
“还没,今晚先在这里住,明早再走,待会吴微晨会来找我们。”
傍晚,吴微晨到了。
七人在客栈用了一次晚膳,吴微晨自己说了为何而来:“我想等明竟哥哥。”
虽然她也不知道明竟什么时候会回东阳门,但只要她在皓城,明竟一回皓城肯定先来找她然后再回东阳门。
她手上一直戴着一串绿檀珠,那是明竟和她第一次见面就送给她庇佑的,有檀珠在,明竟只要一感知就可以随时随地知道她在哪里。
其实这个绿檀珠一共有三串,一串在她这里,有两串都戴在明竟手上。
明竟这些年四处游历的同时,也一直在找剩下那一串檀珠的主人。
在她见到明竟之前,可以先和宋忧淅他们同行。
入睡前,宋忧淅终于接到了新任务,地点依旧是在皓城。
第二日他们一起到皓城重石山,皓城重石山封印有不少亡灵,最近封印松动,有不少亡灵逃窜出来,因为在东阳门地界,他们要和东阳门派出的弟子一同将逃出的亡灵抓回去,再重新落一个封印。
宋忧淅去给现有封印加固,防止再有亡灵趁机溜走。周之月用浊柒棠将抓回的亡灵身上的悲面都吸收了。
因为亡灵数目多,东阳门派出的十名弟子再加上他们七人分下来也得抓个两三天。
亡灵大多都往离封印远的地方逃,方向不一、范围广,抓捕不易。
真正将亡灵全部抓回,是在三天后,他们是先把抓回的亡灵共同关于一处,重新封印时再将它们放回先前置放亡灵的石窟。
宋忧淅发现这些亡灵就算被吸走了悲面,身上还是有很重的戾气和怨气,直接这样封印了那新封印也维持不了几年。
劣适说:“你们东阳门弟子不是很擅度化之术,可以将它们身上这些消除吗?”
有东阳门弟子回答可以,但亡灵数目庞大,足有成千上百只,他们法力和人数都有限,恐怕得再耗上两天。
“要不然你们告诉伯伯让伯伯过来吧,他肯定能很快度化完。”吴微晨建议。
东阳门的弟子几乎都认识吴微晨,这个就是和他们少门主定有娃娃亲的未婚妻,她经常会到东阳门来找他们少门主,久而久之,见的次数多了大家就记住了。
知道她口中的伯伯是东阳门门主,立刻就有东阳门弟子回去找人了。
“微晨,你这个未婚夫婿家是给足了你地位呀。”周之月笑道。
“明竟哥哥在我们行芸谷也是一样的。”吴微晨甜美地笑着,说得有些害羞。
宋忧淅:这波狗粮,猝不及防。
宋忧淅不通度化之术,其他人也一样,劣适一个只管杀伐的,又怎会学度化,这次还真只能等东阳门的人出手。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抓回来的亡灵愈发躁动不安,竟引得附近埋于地底的亡灵也苏醒,随后焦躁、震怒,也全朝封印地袭来,千钧一发间,一道雪白术光将不断奔涌而来的亡灵阻下,法术层层向外扩散将亡灵凝固,不过眨眼间,已被渡去亡戾哀怨。
众人朝术法发出地看去,看见了一个站在数名亡灵之下稳如松的少年。
少年一身清素白衣似不染纤尘,身上英气外露,墨发用白色发带高高束起,利落潇洒,他的额间有个白金印记,像个花钿,左手菩提串,右手有两串绿色檀珠串,近看就能发现,檀珠串和吴微晨戴的那串一模一样。
“明竟哥哥。”吴微晨朝他喊的同时跑了过去。
明竟一把接住她,说:“阿晨。”
吴微晨带着明竟,先去度化了抓回来的亡灵,又带他去和他们一起重设封印。
明竟度化时,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身上的熟练和从容不迫,好像这样的事从来不会难倒他,反而是早就做过千万遍,他已然烂熟于心。
宋忧淅从他的眉眼和动作间,看到了悲悯,她想,这应当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
一起重设封印后,吴微晨就立刻同他们介绍:“这就是东阳门少门主明竟,掌度化。”
明竟道:“渡死者往生。”
吴微晨也没忘宋忧淅一直在等着见明竟,对明竟说:“明竟哥哥,她是辞易宫少宫主宋忧淅,忧淅姐姐去东阳门寻过你好几回了你都不在,她有事想问你。”
明竟循着吴微晨的目光看过去,在见到宋忧淅那一秒,他怔了一下。
吴微晨也察觉到了:“明竟哥哥,怎么了?”
“阿晨,我找到最后一位了。”
吴微晨当即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既激动也有开心:“真的?!”
“待我确认一下。”
众人对他俩的对话都是云里雾里,明竟看着宋忧淅:“少宫主,唐突了,可否伸手与我一触,我想确定一件事情。”
宋忧淅将手递过去,明竟的手往她手上一碰,他腕间其中一串绿檀珠就亮了。
他把手收回,笑道:“多谢。”
说着他把手上发了光的那串檀珠摘下,双手递了过去:“该物归原主了”
宋忧淅还在状况外,没太明白为什么这串檀珠会是自己的,一直旁观未开口的劣适一句话将她思绪拉了回来:“收下吧。”
宋忧淅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去做,将檀珠双手接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吴微晨的确提过这檀珠共三串,而明竟一直在寻找这最后一串的主人。
她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
“这的确是你的。”劣适说。
这次,是所有人都看向劣适,包括明竟。
他们都诧异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劣适只丢出两个字来解释:“事实。”
明竟也是在劣适开口后才注意到他,只看一眼,明竟皱了眉。
他的目光在劣适和宋忧淅脸上来回逡巡,越看越无力。
明竟,天之骄子。
勘命额,算命途,尘世缘,爱情愁。
“别从我们身上看命途,明竟,你看得清吗?”
明竟被他发现也不意外,如实摇头:“看不清。”
待到回到客栈,只剩下知情者,宋忧淅才问明竟关于夜沧渊的事。
明竟说他的确看到过与夜沧渊有关的画面。
“海夜主宰,虚空之境,不死之身。”明竟道。
“对,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怎么让他归入寂灭?”
明竟声音很有少年感,说的话带着一种莫名的信服力:“寂灭比死更难,要付出极大代价,不建议你去做。”
他先是提醒,见宋忧淅摇头,他才又继续往下说:“灵魂绞杀,他是灵体。”
一旁的劣适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抹杀灵魂就相当于抹杀存在,三界真的有这样的法术吗?”周之月问。
“有。”明竟言辞肯定,“魔界有。”
刘介迟内心:我在魔界活了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听说过?
劣适嗤笑:“你还真是知道得不少。”
明竟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道:“还好,也会有很多看不透。”
宋忧淅快麻木了:“魔界?魔界少尊都不知道魔界有灵魂绞杀,你确定?”如果劣适知道,不会不告诉她,除非他也不知灵魂绞杀可以让夜沧渊归入寂灭。
明竟好像对他认识魔界少尊的事并不奇怪,只是说:“确定。”
刘介迟出声:“少门主好生厉害,那不知能不能看出魔界谁有这样的能力?”
“魔界太子。”
宋忧淅:不是吧,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
她就说,这魔界太子是非见不可。
刘介迟心里骂了句粗,偏头问劣适:“我能杀了他吗?”
“不能。”劣适颇有兴趣地看着明竟,对刘介迟道,“他没说错。”
两人灵识传音。
刘介迟:这又是什么时候研究出来的?”
劣适:一个礼拜前,还没用过。
刘介迟:这明竟还真是神了,一介凡人能通晓命途。
“看见他头上的印记了吗?”劣适直接出声问。
“生来自带的?”
“嗯。”
生来自带印记的人,一生注定不俗,他们天赐神力,背负使命。
劣适直接对明竟说:“你看不透我,我倒是知你命途。”
“我知你非寻常人。”明竟笑容温和,一看就是情绪极其稳定的人。
宋忧淅看这两人一来一回,有点懵。
“那你能帮我算算我下一次见到魔界太子是什么时候吗?”
“命有不能道,此为不可言。”明竟能告诉她们的,都是可说、该说和不会影响到未来的。
明竟看着他们,说:“我一直都很坚信一句话,送给你们也同样适用。答案都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劣适说:“多谢。”
宋忧淅也和明竟道了谢。
明竟已经告诉她很多事情了。
让夜沧渊归入寂灭的方法,能让她完成这个任务的人……一切都有了头绪,只是关键又回到魔界太子身上。
“啧。”宋忧淅难得气馁,“唉!”
劣适也无奈,只能摸摸她的头安慰和鼓劲。
宋忧淅回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生无可恋,然后,那个不愿帮她见魔界太子的魔又笑了。
少尊,你可真会气人。
明竟这次从别的地方回来,也是因为还有几天就到微晨的生辰了,虽然也是他的生辰,但他要提前几天赶回来见她,然后陪她一起过。
会在重石山停留,也是感知到了亡灵躁动,他对这些一向敏锐,再感知,他要见的人刚好也在重石山上。
亡灵会互感,当怨戾之气高到一定值又无法度化,就会间接影响到附近沉睡地底的亡灵,并激起它们的攻击欲。
如今亡灵的事已经解决,他也为宋忧淅解了惑,等到东阳门主过来,他就和吴微晨还有东阳门其余弟子一块回门中了。
临走之前,他对宋忧淅和劣适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要是换个人说,宋忧淅都得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放狠话。
接下来十多天,他们都是在不断重复接收任务然后完成任务这件事,历练本身是索然无味的,但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意义,在为别人解决难题的同时也提升自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六人间的氛围比刚开始要好多了,就拿凤挽边烁年两人来说,跟劣适刘介迟不再是完全没话说的僵硬气氛,现在双方也能偶然说上两句话了,哪怕只是流于形式。
历练第三十四天,又见到夜沧渊了。
这是宋忧淅见到夜沧渊最轻松的一次,她都不用怎么管,就静静看着劣适处理。
劣适和夜沧渊无声对峙,好像都能看出对方不是什么善茬。
“拦吾?”
“你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劣适开始呛声怼人了。
“吾只是要和她说话……”
“说什么,我先听听。”
“与你无关,别多管闲事。”
“与她有关无闲事。”劣适说,“我磨着那点仅有的耐心和你讲话,你别逼我动手。”
他回头对宋忧淅道:“传音把无听叫来吧,丢给他解决。”
一刻钟后,无听站到夜沧渊面前:“又见了呀,海夜主宰,记得我不?”
说完才发现劣适也在:“呀,少尊,真是好巧!”
好在现在凤挽和边烁年都不在,不然无听这一嗓子,劣适直接暴露身份。
“仙界那么多医术高明的人,你能不能随便找个人去看看病?”刘介迟损起人来也是狠的。
无听笑着说:“哈哈,病入膏肓了,别指望。”
夜沧渊见他们人多,不打算硬碰硬,终于走了。
宋忧淅告诉无听她从明竟那里得到让夜沧渊归入寂灭的办法了。
在听到魔界太子时,无听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只有他才会灵魂绞杀,那不就是更麻烦了?”
刘介迟:“注意言辞,你敢说我们魔界太子的不是?有本事你也修一套灵魂绞杀术出来,您亲自送夜沧渊归入寂灭。”
刘介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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