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池阁。
赵清婉看到栖月碰到面前的衣裳，神情一阵恍惚。
“这是”
栖月脸上难掩激动，“这是老夫人那边送过来的， 说是让姑娘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寿康堂那个老东西会这么好？
赵清婉一脸探究。
当她看到在衣裳底下的那些比窑子还窑子的衣裳以后。
她顿时红了脸，转身不敢再看。
“祖母那是什么意思？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栖月咬唇，上前小声劝说，“小姐，也许老夫人已经知道了秦姨娘为您做的打算，而且”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人在一旁偷听，栖月小声在赵清婉耳边低语，“奴婢之前听说过，在翠红园还未被烧毁之前，有一段时间，顾小公爷在那里过了好几次夜，点的都是翠红园的十二金花，如今这衣裳的样式，倒是有点相似”
赵清婉意味深长地看了栖月一眼，“你知道的东西还挺多啊。”
栖月谦卑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奴婢既然跟着姑娘，自然是想着有朝一日，姑娘得偿所愿，奴婢也能沾点光。”
赵清婉看了栖月好一会，发现后者除了还是一脸为奴为婢的下贱模样，根本连偷看她的胆子都没有。
也许，还真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把目光放回那一摞“不正经”的衣物上。
想到今日苏心和已经一大早离开了琼池楼，她眼底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罢了，既然她连药都打算对顾修衍用了，也不在乎把衣裳也穿上。
如今昌平侯府远不如之前，若是梁氏真的敢在这种节骨眼上做出什么算计，到头来，也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换好衣裳，一番梳妆打扮后，赵清婉在栖月的搀扶下，也摇曳生姿的出门了。
在翠和苑的某个让人觉察不到的角落，一名小厮在看到赵清婉离开翠和苑以后，一路飞奔往前院而去。
因为一名被判错案的苦主敲响了登闻鼓，连带牵扯出了好几例错判的案子，作为主审的顾修衍此时深陷百姓舆论，一度传到了圣上耳边，被圣上勒令在府上思过。
一时之间，本该璀璨的仕途有了极大的影响。
顾国公府。
全府上下噤若寒蝉。
顾老夫人冷然坐在上首。
顾修衍抿唇垂头站在下首。
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在等待顾老夫人下达的最后通牒。
“到底是怎么回事？若非圣上旨意传到府上，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因为生气，顾老夫人说话的时候还把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地捶在地上。
“这是意外，有人要故意针对。”顾修衍干哑地挤出了这句话。
看到顾老夫人脸上神色没有半点松动，他的头垂得更低了，“能够短时间把之前的人找出来，这个藏在暗处的人，不简单。”
“我不管你简单不简单，这是你之前犯下的错误，如今被翻出来，对方已经敲响登闻鼓，你不能在府上坐以待毙。”
“孙儿知道。”顾修衍从善如流。
顾老夫人看着骂不还口的孙儿，眼神复杂。
半天没等到自家祖母继续说下去，顾修衍抬眸。
刚好对上顾老夫人带着担忧的眼神，他重新低下了头。
“孙儿让祖母担心，是孙儿的错。”
顾老夫人叹气，“衍儿，你是我顾国公府的独苗，是我们整个顾氏的希望，祖母不想你因为儿女情长而毁掉了一生。”
“之前，你冲动了，昌平侯府二房的价值，如今看来，比我们想象之中要大许多。”
顾修衍低头不说话。
顾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这把老骨头，迟早也要去跟你祖父团聚，也顾不得你太久了，若是你还是执迷不悟，要把整个顾国公府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而陪葬，祖母也认了。”
话说得太严重。
顾修衍重重跪在地上。
“衍儿知错，望祖母莫要气坏了身子。”
还会下跪。
说明还不算笨到家。
顾老夫人老怀安慰地点了点头，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离开。
经过顾修衍身边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用些手段，把苏康那个女儿拉回来，那些敲登闻鼓的，做干净些。”
“是。”
直到顾老夫人走出去了很远，顾修衍依旧跪在原地。
从晖进屋小心翼翼地将顾修衍扶起来。
“小公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顾修衍的眼底还哪有半分之前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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