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僭例非礼 > 矛盾(下上)
    姜意还来不及仰头拒绝,苦苦支撑着他的藤条终于不堪重负地断了。

    他下意识抓紧了康乐的手,将她从高台拉下,没由来地想到一个词,生死与共。

    “姜都尉。”莺歌看姜意喝着喝着酒走了神,唤了他一声。

    姜意回过神来,见是陈家收留的教坊女正心思不纯地接近他,拧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莺歌并未理会他这话里的挖苦,凑近他道:“我见都尉心事重重,便想着跟过来看看,都尉在想什么?”

    姜意神色淡淡,回应道:“没什么。”意识却重又回到山崖下的那天。

    那日在山崖下,他曾问康乐救他的缘由,康乐说的是:“因为你制服住了那匹烈马,救下了我们行健书院的曾师兄。

    “曾师兄有经天纬地之才,是老师最骄傲的学生之一,未来也会是古周流芳百世的治世能臣。

    “有人将曾师兄视作眼中钉,想要借这次围猎除掉他,多亏你救了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时的他很偏执,听完康乐的话,提取出自己是因为卷入门阀之争,才平白无故遭罪的重点后,便觉得康乐救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毕竟康乐也是世家子弟,特权的受益者。

    以至于他全然忘记了,康乐并非整件事的导火索,而是一个再无辜不过的局外人,甚至为了帮他,有了性命之忧。

    后来,侯府的人找来,他顾念起赵谦的话来,一把推开了康乐,冷着脸跟她说:

    “李姑娘说要救我,已经做到了,我会待侯府的人都离开再出去,定不让人抓住你的把柄。”

    康乐想着他的话推敲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又道:“你掉下山崖这事也很蹊跷,是不是别人推了你一把?”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康乐顿了顿,往山洞外走去。

    就在姜意静候着人声散去的时候,康乐从外面拉着个金冠玉面的青年进了山洞,指着他道:“长兄长兄,就是他救了我,我们带他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道温软的触感把姜意从飘飞的思绪中拉回,他低下头一看,女子精巧的锁骨映入眼帘。

    莺歌摆出疏离又讨好的笑,娇声道:“姜都尉寂寞,不如让小女子来帮您消解寂寞。”

    姜意扳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好似下一刻就要做出些出格之事。

    就在莺歌以为要得手时,姜意只是替她拢了拢衣服,盖住了触手可得的盈白肌肤。

    转身离开时,他嘴里还嘟囔道:“这么冷的天还露个大膀子,要是再年轻一点,准是一个练武奇才。”

    康乐拉着秦云谋,寻了个暖和的火堆,和他一起席地坐下。

    火架之上,走兽的肉被柳木串着,已看不出活着时的一两分模样。

    康乐指着那烤得香香的肉,问周遭将士:“这个是什么肉?闻着好香啊。”

    问是什么都是次要,主要是她想吃,旁敲侧击一下子。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问题,众人却皆不作声,眼睛往四处瞟,就好像那黑夜中的草丛,天上的星星,都格外有趣似的。

    平幸举着手冲了过来,带着醉意道:“佛宁佛宁,我知道!”

    她全然不顾旁人递给她的眼神,也不管他人生死,直言道:“这是兔子肉,你养在笼子里的那只灰色的兔子。”

    说到灰兔子,康乐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眼神颤抖。

    她“唰”地起身,未再言语,朝从前养兔子的地方跑去。

    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一时凝滞了起来。

    未几,康乐脚步沉重地走了回来,在秦云谋身边坐下,把脸埋在他肩上。

    越是一言不发,越是让人害怕。

    平幸像是察觉到了康乐情绪不对,小心问道:“佛宁,你不会生气了吧?”

    康乐没抬起头,用明显生气的语气闷闷道:“我没有生气,我才不会生气!”

    她嘴上说着没有生气,可等平幸伸手想拉她的手时,她很决绝地甩开了平幸的手。

    平幸很是受伤,弱弱辩解道:“佛宁,养鸽子对身体不好。”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鸽子,什么鸽子?

    秦云谋很疑惑,刚刚不是在说兔子吗?怎么变成了鸽子?

    没一会儿,他想清了缘由。

    应是康乐养了鸽子和兔子两种宠物,这群人不但烤了她的兔子,还吃掉了她的鸽子。

    真是可怜,自己亲手养的鸽子,到头来一口鸽子肉都没吃到,全为他人作嫁衣裳。

    不过还好,还有只兔子。

    秦云谋轻轻拍着康乐的背,哄小孩子一样安慰着她。

    平幸提了个鸟笼子过来,指着里面扑腾着翅膀的小隼道:“佛宁你看,这里还剩一只小鸟,你就别难过了。”

    真是有效的安慰,特别是这个“剩”字,用的简直精妙绝伦。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时,姜意走了过来。

    他对趴在秦云谋肩头的康乐没有任何表示,自顾自蹲下身子完成烤兔的最后一遍工艺。

    撒一把香料落在刚刷过油的兔肉上,经烈火一炙烤,滋滋作响,浓烈的香味也散发出来。

    不妙,口水要流出来了。

    姜意把串在柳木上的兔子递给康乐,简洁地问:“吃吗?”

    这样一凑近,更觉得香了。

    只是康乐心里还有一丝丝残存的骄傲,不愿意抬起头。

    不过要是姜意愿意稍微求一求她,再道个歉,她也不是不能原谅。

    “不吃算了,我自个儿吃。”姜意毫不惯着康乐,收回手就要张开嘴,差一点康乐就要与美味的兔肉失之交臂。

    “等等。”秦云谋替康乐作了主张,夺过姜意手上的兔串串,低声哄了康乐几句。

    康乐慢慢抬起了头,看向兔串时眼睛的精光怎么都掩不住:“我的兔子,自然要归我。”

    其实她对这只兔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却还是吸了吸鼻子,神色悲戚道:“我们阿灰死得……好香啊。”

    好好好,装到一半没装下去了,断句卡得非常巧妙。

    康乐斯条慢理地吃了一口兔肉,故作淡定地品鉴了一句“不过如此”,傲声道: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们,你们可是把我十多只信鸽都给吃掉了,那可是我专门用来送信的信鸽,这笔账怎么都不算完。”

    姜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就没办法了,厨房还炖着鸽子汤呢,真可惜,有人要喝不到咯。”

    康乐一听鸽子汤,开心得跳了起来,半点也不记得自己还跟人闹着别扭。

    众人一脸⊙w⊙,头上顶满了问号。

    康乐急着去看鸽子汤,生怕晚一刻鸽子汤就要凭空消失。

    她不忘先将手上的兔子拿给秦云谋保管,再推搡着姜意,往厨房的方向去。

    这样也就算了,她还要偷偷把手上的油抹在姜意身上。

    姜意“咦”地嫌弃康乐,手上却没有推开她的动作,半是抗拒,又自愿顺着她的动作走。

    远离人群后,康乐停下脚步,昂起头问姜意:“姜思言,你是不是发现那些鸽子有问题?”

    姜意大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

    他颇有些骄傲的意思,道:“从前你飞鸽传书的鸽子,尾翎上都会有一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的缺口,可前几天的鸽子,尾翎却是完好的。

    “我当时就猜测想,会不会是从苻阳到云梦的这段路程中,有人截下过你的鸽子,并换了另一只鸽子送信。

    “今日我一查看,果然如此。那鸽舍里有一半鸽子的尾翎是缺的,另一半则是完整的,按你的性子,绝不可能这样。”

    说着,他拍了拍康乐的肩,痞笑着:“我替你除了那些祸害,不用太感谢。”

    康乐捂着肩膀,非但没有对他感激涕零,还神色冷淡地道:

    “姜思言,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只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张处置我的东西?”

    后面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那就是这会害了她。

    连姜意都能发现鸽子被换过了,难道康乐作为养鸽子的人能看不出来吗?

    她不仅知道送信的鸽子被截下来过,还清楚地明白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那人只是将信拦下来查看,确认其中内容不会威胁到本人后,又让信重归正轨了。

    虽是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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