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烟雾乍起,只听得苏浅浅一声“救命”,雷玉霜赴到楼下已不见人影。

    “老大,兄弟们不在,那人打伤三名小二,从、从后院跑了。”

    方桌下溢洒的菜汤清晰可见,酒楼门口的人也没了影,雷玉霜交代两句,小厮迅速离开。

    陆予辞在雾弹触地之时就跳出了仙香楼,自高阁屋顶锁定了那人的位置,铆足劲追了六条街,终在十字巷口迷了路。

    干柴、烂瓦、脏衣、废瓮,还有——

    是那张紫黑面具!

    陆予辞急速捡起,板栗粉粒滑向地面。

    就是说这郡主怎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

    陆予辞舒了口气,跟着栗子的线索步步追到了一个废弃宅院。

    苏浅浅被那人摔在稻草上,有气无力地哎了哎,“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果真还有几分内力,”嘶哑的男声从那张年轻的面孔下传出。

    苏浅浅弱声,“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正因无冤无仇,所以不要你的性命。乖乖留在这里,待我找到凶手,自会放你离开。”

    “凶手?”苏浅浅额头冒汗,“你是云崖派的人?你要查吴析的——”

    “闭嘴,”男子冷着脸,“你们这些吃白饭的官府,十二个时辰才只查到仵作那点东西。既然猜到是熟人作案,为什么还要允许同门跟进,让凶手有可乘之机?”

    苏浅浅唇皮干裂,“不试探你们,又怎么会有新线索?你不就坐不住——”

    男子掐住苏浅浅咽喉,音色狠辣,“自以为是的蠢女人!官家不过是一丘之貉,舞江城靠叶浔的噱头赚了多少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才是你们最大的目的——”

    飞石“唰”地就击开男子的腕,鲜血汩汩而出,陆予辞从窗户跳进来,爽快的声音带了几分威胁:

    “嘴巴放干净点,堂堂寒云郡主可不是你能动的。”

    男子转身就亮出匕首,架在苏浅浅脖子前,“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陆予辞双手抱胸往后倚,年久失修的墙体竟拂了他一背的灰:

    “我说大侠,你就不能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吗?”

    刀尖离苏浅浅更近了些,男子气焰更盛,“自封你的七经八脉,现在!”

    陆予辞无动于衷,只是颇有兴味地送出眼神。

    男子语气更急,拿刀的手轻轻颤抖:“不信那就试——”

    苏浅浅反手一肘撞向他右胸腔,敏捷趁虚很快就将人制服,扭头对向陆予辞:

    “你再这样盯着我的脸看,我真的会打你。”

    陆予辞还没给反应,苏浅浅的目光就移了回去。

    意思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刀,皮质面具裂成两半。

    而那面具下的人,果然就是今晨最后一个起床出现的云崖弟子。

    男子讽声,“服了枯草丹,你竟一点事都没有。”

    难怪下了药就跑,有解药在手,他便不愁筹码。谁想到陆予辞反应太快,这家伙也只能抓着人质跑了。

    苏浅浅皱眉,“我现在像是吃过药的人吗?那碗汤你转过身我就吐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青菜汤从不加盐,你还给我端了碗鸡汤底的。”

    男子冷呵一声,身体径直往前送,苏浅浅倏地把匕首往回缩。

    那人绝地起身,苏浅浅敏捷地躲开,陆予辞半招未到就再将他扣押在地。

    “一人做事一人当,跟云崖派无关,要杀要刮,随你们便!”

    些许脚步声遥遥而来,陆予辞即刻将人打晕。

    苏浅浅疑道,“你什么都不问就打晕了?现在没人,他应该非常了解死者。”

    “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

    圆形饰物落在半空,陆予辞拇指一摁,三根银针就从环心刺出。

    外层薄纸散落,苏浅浅怔住。

    四年前那只玉佩,也是这样的暗门。

    “我说了,古珏佩是真的。”陆予辞柔和地笑,“你帮我查案,我就把我的线索告诉你。”

    “可凭你这装纨绔的本事,完全可以瞒着所有人查案啊?”

    陆予辞挑眉,“郡主为何会觉得我是装的?”

    “你弯弯绕绕太多了,”苏浅浅无奈,“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陆予辞笑得从容,“祁国城池主事者皆由举荐提拔,须有功绩。封赐之事交由皇命,那位贵人一到,若我挑清本事,少城主之位或将板上钉钉。我生性自由,无意于此。”

    苏浅浅仔细摩挲着那只玉佩,“可我才认识你几天,为什么是我?”

    陆予辞嘴里打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苏浅浅严肃地抬头:

    “我从未与任何人结仇,亦从不惹麻烦上身。你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我哥?”

    陆予辞拱手,“我与令兄素未谋面,更无恩怨。扮叶浔在前,随你查案在后,老头是打定主意想将我牵扯进去。郡主对舞客居的安排众人皆知,有你为掩,我才最安全。”

    他将紫黑面具递出去,表情难得认真了一回,“你,意下如何?”

    苏浅浅缓了会儿,轻轻拿起面具,双眼自两孔向外送出目光,俊逸男子的神色一丝不苟。

    面具在她手上,她却觉得对面那人实在难以捉摸。

    密林脱困,陆予辞能把所有时间掐得刚刚好。仙香楼再遇,他分明是在与她磨蹭时间。舞客居内,他见势吃亏隐藏实力。城主府中,这家伙做事说话确实吊儿郎当。

    他看起来的确像个纨绔,但是个毫无破绽、觉不到半分意图的纨绔。

    相识才几日,苏浅浅真觉得他很危险,是深不可测的那种危险。

    可四年前那人对她有救命之恩,无论世俗眼光如何,她都得至少去查清楚。

    “查便查吧,”苏浅浅声音冷了些,“但若你敢动歪心思,哪怕天涯海角,我也会追你到底。如此面——”

    匕首将抬,陆予辞惊险夺过面具,露出往常般玩世不恭的笑容:

    “多好的面具,我可花了银子的。光顾着寻郡主,那摊主都还没找钱呢。”

    刀把“呲”地回鞘。

    苏浅浅双手抱胸,学着他的神态抱怨,“糖炒栗子五颗进肚,我可排了半炷香的队。”

    陆予辞还想再逗两句,苏浅浅扭头出门,蹬脚跳到房檐,唳阁的弟兄与她对视一眼。

    有了这个郡主身份,玉霜姐也要对她的安危多一分顾虑了。

    陆奇带着侍卫探到周围,只见苏浅浅瞬间就没了影。

    这轻功,还真是个练家子。

    陆府侍卫把云崖弟子用麻布裹起来带走,陆予辞拿着面具悠悠走出,“看什么呢?”

    “仙香楼遇袭,我得到消息就带人过来了。”陆奇撇嘴,“早知道你在,我就不跑了。”

    陆予辞顺手就将面具盖到他脸上,笑得云淡风轻,“那下次你若跑了,给我十两银子怎么样?”

    “切。”

    陆奇瞧着他那无所谓的神情,稍稍皱眉,随后扯下面具,心生疑惑,“你以前买的不都是什么送姑娘的胭脂花裳吗?”

    陆予辞:“”

    “郡主的,给她送回去。”

    仙香楼。

    雷玉霜熟稔置茶,珠裙之外,头戴斗笠的剑客身姿冷峻,只是漠然瞥着窗外人来人往。

    雷玉霜起身推盏:“来都来了,不坐坐?”

    那人剑柄一提,满杯茶水静置桌边,分毫不洒。他上前揽杯一饮而尽。

    “多谢。朝廷想用假叶浔骗出真叶浔的消息,舞江城因叶浔的噱头,大赚一笔。命案凶手选择在鉴宝大会上动手,目的怕不简单。唯今看来,各方受害的也只云崖了。可怜那掌门突发恶疾而亡,其妻孙依慈代任才半月,就出了此等大事。我受人之托,先行——”

    “嗖——”

    剑客折断盆栽枝叶,瞬间戳向门外,苏浅浅侧翻躲开,敏捷的黑色身影霎时就到背后。

    长剑刚拔出来一半,苏浅浅的匕首就刺向他的腰身。

    苏浅浅一刀更比一刀快,男子却松了剑柄,躲着身子不再进攻。

    雷玉霜倚在门口淡笑。

    最后横切那一招,男子突然停了步伐,苏浅浅急而收力,刀刃还是划在斗笠边缘。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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