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休沐之时,钟老夫人已经彻底痊愈了。
一大早,刚从学院回柳府。
钟老太傅便派人送来了谢礼,并让郑蓝怡一同前来邀请柳茹石去府上做客。
柳茹芸气得要命。
李氏安慰她,莫要着急,这人啊,站得越高,将来定会摔得越狠。
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柳茹石回禀过父亲,便跟着郑蓝怡离开。
柳首辅看着离去的嫡长女,思索良久。
钟老夫人一见柳茹石,那叫一个激动,非要将府上祖传的碧玺簪子给柳茹石。
柳茹石哪里肯要,忙借口道:“老夫人,茹石好不容易才休上两日,不如我和蓝怡姐姐去街上逛逛吧。”
钟老夫人笑道:“去吧,你们年轻人多出去走走,要是看上什么喜欢的,让蓝怡一同买下来。”
言罢,还掏出好几张银票来。
郑蓝怡笑盈盈接过,领着柳茹石欢快离府。
到了闹市,她们让马车停在巷口,选择步行前往。
看着琳琅满目的饰物,小姑娘眼里充满了惊喜。
两人刚走到一卖香草囊的摊子旁,郑蓝怡拿起一个绣着兰花的香囊闻了闻,柳茹石不怎么感兴趣,便往远处眺望。
忽然,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男一女正从某个首饰铺子里出来,那男人分明就是秦月华。
无论他是身着盔甲还是一身锦衫,她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那女子衣衫很是鲜艳,容貌也不错。
他们刚从首饰铺子出来,柳茹石想:他一定是为那女子买首饰去了。
男人为女人买首饰,若不是那种关系,就一定是自家亲戚。
可看那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分明不像是亲戚的样子。
柳茹石顿觉心里乱糟糟,情绪也一下子从山巅落入了低谷。
郑蓝怡看见她往不远处眺望,亦看过去,随后,小声嘀咕,“咦,那女子不是凤月楼的兰茵。”
柳茹石看向她。
郑蓝怡知她从岭南乡下归来,怕是对金陵城没那么熟悉,便又道:“那兰茵姑娘是凤月楼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比世家小姐。”
见柳茹石诧异,郑蓝怡忙道:“你可别误会,那凤月楼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是一家茶楼,常有文人墨客在那里比试诗词歌赋。”
“你去过?”柳茹石问。
郑蓝怡忙摇头,“我可没去过,去的多是男子,那兰茵姑娘,我还是在端午时节,陵江上举行赛龙舟时,一睹真容。”
柳茹石默了默。
“你怎么了?”郑蓝怡问她。
“没事,咱们往回走吧。”柳茹石眼神闪躲。
两人回郑府,郑蓝怡只买了两个香草囊,给了柳茹石一个。
柳茹石笑着接过。
用午膳时,郑老夫人还嗔怪郑蓝怡,太小气了些,怎么就没买些像样的首饰。
说啥都要将手上的玉镯给柳茹石带上。
柳茹石哭笑不得,这动不动就给人玉镯,是不是夫人们的待客之道?
关于镯子,义母廖氏给了一个,秦将军的妹妹秦若兰给了一个,如今,这郑老夫人又给了一个。
这左右手腕都带上,还多出一个呢。
不过,老人家的好意,她要是三番五次推脱,恐怕也不太好。
只好收下。
用过了午膳,又用了些茶点,唠了一些家常,郑老夫人才派了马车将她送回柳府,并叮嘱她,以后郑府也是她的家,随时回来,都欢迎。
柳茹石感动得热泪盈眶。
半黑天时,柳首辅当值回来,看了柳茹石一眼,深沉的眼眸里充满了打量。
柳茹石低头,不作声。
李氏并没有作妖,两位姨娘也没有多言。
晚膳用得很是安静。
用过晚膳,回了屋子,奶嬷嬷同柳茹石说了些府上的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
关于之前对奶嬷嬷的叮嘱,柳茹石有些好奇,正要问街上的传闻。
奶嬷嬷忙回道:“头几日,街上确实有传,是大小姐治好了秦二公子的哑症,秦府甚是大义,送了许多谢礼进府,谁知也有说秦府那十多台的箱子,是给大小姐的聘礼。”
柳茹石看了看奶嬷嬷,若有所思。
传言治好秦裴言的哑病,是她安排了奶嬷嬷去做的。
可这聘礼传言,是谁在背后指使?
莫不是秦裴言?
是不是他心里有气,故意这般?
不知怎么,又想到了今日在街上看到秦月华和那女子相依偎的样子。
不过,她觉得秦月华不会娶那女子为妻,兴许会是个妾室。
柳茹石越想越恼火。
滚他丫的,爱谁谁了。
心烦意乱,柳茹石洗漱完,早早便躺在了榻上。
奶嬷嬷也去外间休息。
如今,柳首辅已经不用她去下人房,允她守在大小姐这里。
躺在榻上睡不着,柳茹石又拿起一本医书来看。
医书,她从乡下带了好几本回来,都是师父们珍藏的孤本,她研究了许久,爱不释手。
也只有医书,才能让她忘却一切烦恼。
正当她沉浸其中时,窗柩被风吹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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