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皇命 > 郎才女貌
    回到府中已是午时。

    艳阳当空,吹动的风里,裹着潮湿清爽的雨气,几处小水洼连绵出小片明亮的水面。

    皇太女府里看门的婢女焦急地在门口踱步张望,终是盼来乘兴而归的几人,她匆匆迎上前,极快地说道:“殿下,七公主来了,奴婢们实在拦不住,她一进府便砸坏了好些东西。”

    “她来的倒是快。”

    谢鸳的步子迈得慢了些。

    “奴婢瞧着,七公主眼下正在气头上,殿下要不要躲躲?”

    “躲?”谢鸳讥诮地笑了笑,“本宫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避她,再说,这天下向来只有别人怕本宫,没有本宫躲别人的道理。”

    不用猜,她都知道谢明珠是为什么来的,只可惜这回她注定又要无功而返。

    跨过门槛,进了内院,就见一袭淡黄缎裙的谢明珠气冲冲地立在檐下的石阶上,柔媚的小脸绷得极紧,眼含怒气,拂袖斥问:“谢鸳究竟何时回来?”

    “往日下了朝殿下便回来了,今日怕是有事耽搁,奴婢也不知殿下几时回”一旁的婢女慌张地抬起头,忽的看见长廊下那一道深紫的妙曼身影,她瞪大了眼,失声喊道:“殿下。”

    谢明珠愣了下,方才抬起头看去。

    长廊近处,成双作对。

    正午的阳光在廊下落了一条长长的线,谢鸳与沈浮白踩着那条线里的暗处,向她走来。

    两人越看倒是越郎才女貌,谢明珠的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谢鸳在她跟前停下,仿佛没看到谢明珠身后正厅里的满地狼藉,只笑望她,“姐姐这便要走了吗,也不留下喝杯热茶?”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们林家过不去。”谢明珠恶狠狠瞪她,一双眼已经赤红,“害死我舅舅还不够吗,如今还要来祸害我外祖父,将他活生生气晕在朝上。”

    “姐姐的消息如此灵通?”谢鸳假装惊讶地捂嘴,“莫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让你来找本宫麻烦”

    谢明珠的指甲攥进掌心里,只觉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她一口。

    “你不要给我惺惺作态,你我什么德性彼此心知肚明,我舅舅好歹看着你长大,也曾送过你好些玩物,你亲手杀他,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吗?”

    “愧疚?”

    谢鸳几乎是嗤笑出声,眼底满是嘲讽。

    “罪魁祸首都不曾愧疚,本宫需要愧疚什么,你可知天下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葬送在林家手中?”

    “天底下每日死去的人多了去,你通通都要管吗,不过是些命贱的贱民罢了,命该如此,早晚都要死,又怎么抵得上我林魏舅舅的性命,况且人有高低,命有贵贱,我们与那些贱民本就不一样,天生就比他们高贵,让他们死也是他们的荣幸。”

    谢明珠昂着头,神态高傲,语气之理所当然,仿佛人命和野草一样轻贱。

    可这世间上哪有理所应当地去死。

    昔日关外所遇,合阳所见,依稀又浮现在眼前。

    红门大户酒肉飘香,穷阎漏屋尸骸遍地,哪里都是冤,哪里都是铜墙铁壁。

    世道之血淋淋,简直令人目不忍视

    谢鸳抬起一双漆黑的眼睛,极为平静地瞧着谢明珠,目光里流露出一种可悲的戾气。

    “小时候你推我入水,原本我只当你年纪小,受人蛊惑,一时冲动,原来是你的心早就被林家养坏了。”

    “你说你与他们不一样,你又哪里不一样呢,是多了只眼睛还是多了张嘴巴,你自诩高贵,但总有人比你更高贵,到时她杀你如草,踩着你时你还能像现在这般荣幸吗?”

    “这些年林家对你好一分,就要从你身上剥回十分,你又当真感受不到吗?”

    这一声声质问将人的心都问乱了。

    脑海里阵阵地嗡嗡作响,竟闪过了好些个瞬间,舅舅们的‘安慰’,外祖父的‘诉苦’,以及母妃那张在提起林家时永远讥笑冷漠的脸

    好半晌谢明珠才猛地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有几分悲愤,“够了!谢鸳,你别妄想挑拨我和林家的关系,我告诉你,要是外祖父”

    话音未完,外头婢女急急来报。

    “殿下,宫里头的李福旺公公来了。”

    李福旺是李福全的徒弟,婢女说话间他捧着圣旨从她身后走出,面上带着笑,“奴才见过两位殿下,见过沈大人。”

    谢明珠对于他的到来很是惊讶,眼神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愕然,她悄悄睨了眼身旁的谢鸳,她正垂着眼,面色无波,似乎早有所料。

    李福旺清了清嗓子,道:“沈大人,接旨吧。”

    一旁的沈浮白平静颔首,走下石阶,正襟双腿跪下。

    李福旺立在院子中央,立刻扯高了嗓子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遗诏,大晋建国,沈湛有不朽之功绩,朕与百官同心合意,长存沈湛太师之职,世袭罔替。”

    “今有沈湛后嗣沈浮白复返朝廷,世袭罔替,即封为太师之职,钦此!”

    “封沈浮白为太师,那我外祖父岂不是……”谢明珠喃喃自语,脸色有点苍白。

    听完了旨意,沈浮白神情波澜不惊,恭敬谢过,又将圣旨接过,这才站直了身。

    “奴才在此恭贺沈大人。”李福旺笑眯眯的,“往后您就是天下之师了。”

    “公公谬赞。”沈浮白的脸色淡然如昔,眉目间却有一抹疏淡的笑意。

    望着那明黄色的圣旨,谢鸳略微勾了勾唇。

    看来父皇是迫不及待地逼林则让位,封沈浮白为太师,堵天下悠悠之口,即便沈浮白年纪轻轻,但单凭着一个沈湛的沈字,便是名正言顺,也足以盖过所有非议。

    李福全又道:“陛下很是看好您,念在大人初到京城不久,便特意从宫中拨了一批人伺候您,从前沈家离京时那些没带走的家财,在宫中封存了好些年,陛下也一并差人搬来了,另外,陛下在京中赏赐了您几座宅院,还叮嘱奴才说,往后大人不必再住客栈或是找人借住。”

    最后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谢鸳颇觉好笑。

    怕是这世人除了她没人还记得公主府的另一边便是当初的沈府,当时沈湛和谢舒情意浓时,打通了院墙,这才使得两府合二为一,

    她正想提醒,旁边的谢明珠突然出声问道:“李公公,本宫外祖父怎么样了?”

    气氛一时变得有点怪异。

    李福旺抿紧唇,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三人各异的神情。

    见他那副犹豫不决的表情,谢明珠本就阴郁的心情瞬间火冒三丈,“如今本宫的话你也敢不听了,是非要本宫进宫去找父皇说道吗!”

    听着这话,李福旺掌心瞬间冒出了虚汗。

    眼前三个哪个都位高权重,偏哪个都与太傅有牵连,而他哪个都得罪不起,还以为报喜是个好差事,现在得罪谁都是错。

    看他为难,谢鸳没忍住挑了下眉,唇边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李公公便直说吧,否则今日七姐是不会放你出府的。”

    李福旺这才迟疑地张嘴道:“七殿下,林林老爷的身子并无大碍,太子殿下替他求了情,往日那些事陛下便不计较了,奴才走的时候林老爷还昏迷着,但也有人抬着他离宫回府了。”

    听到林则离宫回府的消息,谢明珠忙不迭提裙向府外跑去,还不忘回头喊:“谢鸳,若我外祖父有事,我定不放过你。”

    她前脚刚走,李福旺便揖礼告退,“殿下,沈大人,奴才不便久留,还需回宫向陛下复命,先告辞了。”

    “雨棠,送送李公公。”

    谢鸳使了眼色,雨棠会意地点头。

    目送着两人出了院门,谢鸳才转过身,望着厅房里被砸得稀烂破碎的花瓶瓷器,忽然勾唇笑起来。

    谢明珠这回竟是长了记性,砸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即便如此,她也要狠狠敲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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