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卓雾栖说的很轻，雾薄铭在听到‘独屿洲’三个字时，完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反应，只是含着泪呆呆点头。
……
雾博远葬礼这天，天空又下起了雪，厚厚的铺了几层。
雾博远熟悉的人都是西秦镇的，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让人熟人帮忙。
卓雾栖跟雾薄阳和雾薄铭他们站在一起。
执狱阁这次过来抓捕的人员均换上了黑色衣服，胸前别着白花，整个氛围庄严肃穆。
“栖栖，你们三人以后要是有困难就回西秦镇找我们。”西秦镇的村长手里拿着白花，不忍的看了眼令堂的照片，“老雾在世帮助过我们很多，我们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
卓雾栖看着外面陆陆续续过来的西秦镇人，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村长走进去。
后面的人都是先安慰了三个孩子一番，然后回忆了某些事，隐隐含泪，“可惜了……”
多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卓雾栖也朝里面看去，那黑白照片的雾博远很年轻，尽显风华正茂和不凡气质。
“抱歉。”她对每个从西秦镇赶来的人说了这两个字。
后面，迟淮衍穿着一袭黑色大衣，手里拿着一朵白色花，身后向风给他撑着伞，风吹过，刮起他的衣角。
从那天离开奶茶店之后，她就没见过迟淮衍了，再次见到他，男人身上肃冷的气息似乎又多了几分。
“小卓，节哀。”陆际言率先来到她面前，声音都还带着点鼻音。
陆际言没想到一切会来的这么突然，就像你感冒请假了，第二天去学校，学校就倒闭了一样。
女生目光从迟淮衍身上移开，仰头，陆际言表情有些惋惜和难受，闭了闭眼，“谢谢。”
收起伞，迟淮衍站在卓雾栖面前，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微光，她保持着仰头动作，还没说话，他先开口了，“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带雾博远回燕京是他的目的，照顾卓雾栖是神医的叮嘱，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好。
“迟淮衍。”女生深深吸了口气，歪头一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生老病死本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事，前一秒能在你面前活泼乱跳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后一秒会不会就死了。”
“别说这种话。”
“会不会说话。”
迟淮衍和旁边雾薄阳的声音一前一后传来。
她低低一笑，“开个玩笑而已。”朝里面偏了偏头，“先进去吧，等会儿我想跟你说件事。”
迟淮衍他们进去了，温画意撑着伞走来，黑色的裙子在皑皑白雪中身影明显。
“77，节哀顺变。”温画意收起伞放到一边，抱了抱卓雾栖，“我想你好。”
“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谢谢。”
温画意进去之后，后面就没什么人了，她看着雪染白的世界，说起来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新的一年了，可惜啊，连和你们一起过年的机会都没有了。
葬礼结束，来参加的人都开始往外走，每个人都停留下来跟他们说了会儿话，最多的无疑是让他们需要帮助就找他们。
而三人回答最多的就是，“谢谢。”
等到后面都是熟人了，卓雾栖叫上迟淮衍，男人撑着伞慢慢走在她旁边往外去。
“迟淮衍，这两天我想带着父亲出去走走，”她双手插兜，脸往衣服里缩了缩，心里有些怅惘，“他…被困西秦镇多年，外面的世界他从没去看过，所以……”
“我在南城等你回来。”他打断卓雾栖剩下的话，语气平静却又坚定的回答。
“唔。”想了想，她还是说，“你要不先回燕京？”
“暂时不回去，南城挺好的。”
迟淮衍拒绝回燕京，卓雾栖停下脚步，外面车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挥挥手，“再见。”
迟淮衍把伞递给她，动了动唇却没有声音，弯腰进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卓雾栖降了降伞，遮住了半张脸。
回去的路上，天空响起了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黑影越来越多，最后卓雾栖停留在门口，数十架直升机盘旋在她身后。
卓雾栖没有理会，看着雾博远的照片一步一步往里面走，身后的声音、场景并没有影响到她。
过了片刻，她说，“动作小心点，别扰了他。”
门口走进一群人，动作小心的搬运着里面尊贵的人物。
直到最后，卓雾栖看着降下来的几架直升机，对着温画意他们道，“我们走吧。”
直升机飞起，呈现环形将中间最大的那架直升机保护在中间。
没有标志的直升机黑压压一片。
她坐在中间的直升机里，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地方，轻轻阖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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