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总，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有一点，你一直在刻意回避。”
林渊耐心等对方说完，趁着对方喝茶润口的功夫，慢悠悠地竖起食指。
“哪一点？”
董荣洁喝茶的动作一滞，缓缓将茶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眼底一抹诧异之色一闪而逝。
“噱头！”
林渊竖起的食指在虚空中轻点，简短两个字，掷地有声。
董荣洁闻言又是一愣，随即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最后却只是哂然一笑，嘴唇翕合，缓缓吐出几个字：“愿闻其详。”
“其实您应该比我们清楚，在互联网时代，或者说新媒体时代，到底什么最重要？没错，是噱头，是关注度。怎样才能一鸣惊人，才能打响呼呀直播进军直播行业第一炮，怎么让更多的人看到直播，了解直播？这个爆点是什么？这一点，我相信董总心里应该已经早有答案，”林渊微微一顿，朝董荣洁投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才接着道，“是的，就是签约金！，我们需要一个超出常人认知的数字”
林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侵略性。
看着眼前这位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年轻人，董荣洁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来的自信和热忱，是那么的熟悉。
夏小曼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也是第一次看到林渊面对行业大佬，依旧从容不迫，恣意挥洒的模样。
其实之前她偶尔也会参与一些公司内部的小会议，但是那种场合的林渊总是表现得非常温和，跟平时的他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也没有丝毫作为公司领导人的架子，大家就是像普通同龄人那样相处，一起嬉笑怒骂，插科打诨。
但是今天的林渊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那种仿佛居高临下，纵览全局，并且一切尽在掌握的豪迈和气魄，令人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并认同他的观点。
夏小曼此时困意全无，就那么呆呆地望着，似乎第一时间很难将那个与自己住在一起的邻家大哥哥与眼前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董总，你觉得呢？”
话说完，林渊再次看向董荣洁，嘴角含笑，锋芒尽敛。
董荣洁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慢慢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干涩地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小子眼睛那么毒，我那点小九九，肯定瞒不过你，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虽然底子已经被对方摸清，但是董荣洁并没有多少沮丧，反而一脸的欣慰。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林渊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也不用他多说什么。至于对方能猜到他的真正意图，他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因此也并不十分意外。
作为一家这么大得到公司的掌舵人，他这点心胸还是有的，人家猜到了就是猜到了，他也没必要硬着脖子否认，对于林渊，他更是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
面对对方的称赞，林渊先是微微一愕，随即略有些赧然的笑了笑，此时的他，仿佛才有了一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
看到这一幕，董荣洁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
这就对了嘛，要是小小年纪城府就深得跟个老妖怪似的，那还给不给其他人活路？
接下来，又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讨价还价之后，签约金的数额最终被定在了12亿元软妹币，一共三年的合同，平均下来也就是一年四千万。
虽然这个数字与林渊一开始定下的2个亿相去甚远，但是林渊其实已经很满意了，别的不说，毕竟前世也才将将一个亿而已，现在已经多了两千万了，这也算是对他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交代。
直到双方在合同上签完字，一起走出休息室的时候，韩依依的脑袋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那可是12个亿诶，就这么定下了？
虽然这么些年混下来，她也清楚自身是有一定的商业价值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价值居然能上九位数！
刚才林渊和董荣洁的话她也听在耳里，为了制造那所谓的噱头，他们真的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韩依依有些想不通，当然，她想不通也是正常的，即便林渊自己，要是没有另一世的记忆，他也未必能想得通。
大门打开，早就等候多时的媒体朋友们纷纷涌了上来，长枪短炮的，顿时就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董荣洁与肖凯越作为双方的主要代表，自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董总，请问一下，你们的谈判进展顺利吗？”
一位穿着宝石蓝制服的靓丽女记者率先开口提问，手里话筒上的橘色大眼睛logo清楚明确地显示了她的来历，这都是事先沟通好的，董荣洁自是赶紧正了正神色，保证自己在镜头前有一个良好的精神面貌。
“当然，进展非常顺利！”
董荣洁看了一眼肖凯越，又看了一眼隐匿在人群之中，假装事不关己的林渊，脸上笑意盈盈。
“那么你们最后商定的签约金是多少呢？之前有小道消息说你们会通过此次签约来表达你们对直播行业的看重和对行业发展前景的看好，所以这个金额具体会是多少？”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你们一开始就打算把签约金定在八位数，还有人猜测这个数字大概会在三千万到五千万之间，他们猜得到底对不对呢？”
毕竟是干这一行的，媒体朋友们都属于消息比较灵通的，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一些真假难辨的消息，现在有机会自然是要一一求证。
当然了，在他们看来，这次的采访任务跟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对方公司需要一些渠道来公布一些消息，而他们则负责尽量从中挖掘出一些精彩的、有趣的看点来为他们的平台吸引流量，仅此而已。
其实对于这种与艺人签约的新闻他们的关注度向来都比较一般，因为艺人的合同问题一直都比较敏感，人们愿意关注的，往往都是比较出名的。但是这些出名的，他们一般都会选择保密，很少有人会拿出来大肆宣扬，财不露白嘛，很简单的道理。而那些愿意公布的呢，往往又没什么人在意，你说你一个18线小明星，签个合同跟普通白领签的劳动合同一样，没有亮点，谁爱看？
所以，媒体朋友们对这次的采访任务也没有报很大的期待，就当做是一次例行的新闻发布，正常采访，正常写稿就行。
他们并不知道，一个即将惊掉他们下巴的大新闻已经蓄势待发。
面对他们的问题，董荣洁呵呵一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转身看向肖凯越，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