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负手转身,看向柳夏,眸光锐利:“猪妖案第一案是在我成为大理寺少卿以后犯下的。这世间有什么事,是需要在你确定了我升为大理寺少卿、拥有宰辅之实、背靠安王府的情况下,才能查的?”

    柳夏听到这话,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喃喃道:“我就知道如果是你,就一定知道我的用意!”

    北寰言把他的推断说完了,现在轮到柳夏说了。

    柳夏手脚都捆在椅子上,站不起来,可她依然激动地扯动着绳索,想要站起来跟北寰言说:“我隐姓埋名十几年,就为了能找到一个人,一个不畏惧权势,能替我说话的人!我知道你!东陵最年轻的宰相,破了南泽王谋反一案,升任的大理寺少卿!我、我费尽心机,犯下这案子,就是为了能够进入大理寺,见到你!”

    北寰言凝视着柳夏,一言不发。

    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悲凉。

    这女子为了见他,竟然杀害了十多个无辜的人。

    可她也身负血海深仇,知道仇深似海,为什么她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仇恨让这个女子面目憎恶。

    北寰言心中厌恶,转身就往牢房门口走。

    柳夏见北寰言似乎没有倾听她血海深仇的意愿,忍不住大吼:“北寰言!站住!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谋划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见到你。你要替我家洗刷冤屈,你要把那些蛀虫全部碾死,不然你怎么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服,怎么对得起教导你的太傅!”

    北寰言下颚微敛,眼眸圆睁,他倏地转身,“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扇在柳夏的脸上,把她打的头发凌乱,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柳夏睁大眼,瞪着北寰言:“你打我!?”

    北寰言一声怒喝:“对!我打的就是你!一巴掌没把你打清醒,我就再给你一巴掌!”

    柳夏显然没想到北寰言会有如此反应,愣愣地望着他。

    北寰言靠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厉声道:“你的血海深仇,要他人赔上性命!你忘记你身上的血海深仇是怎么来的了吗?!”

    北寰言心血澎湃,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炙热的温度。

    他的声音清澈,冰冷,像是一把冰刀,直直捅入柳夏的心窝,把她整个人都冻在那里。

    柳夏唇齿微张,显然没想过北寰言说的事。

    北寰言眉宇微蹙,失望道:“你也家破人亡,你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怎么还敢在杀了人以后,在这里大言不惭地问我,为什么不审你!为什么不替你报仇!你蛰伏十几年,明明有那么多法子可以让你的血案昭雪,你却选了最血腥的一条路!血腥到,你只能在这条路上成为你曾经厌恶过的那些人!”

    眼泪无声的从柳夏眼角流下,滑入她的唇齿间,她尝到了似血一般的腥咸。

    北寰言缓缓站直了身子,冷声问她:“现在的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让我审你,替你昭雪?”

    北寰言不想跟柳夏这种已经疯魔的人说话,转身就出了审问室。

    不走正道,不用正途。

    这样的线索,不要也罢!

    流云见北寰言从里面出来,立即跟上。

    北寰言走了一段,才回眸看向流云。

    流云凑过去,北寰言交代:“你与流风两个人轮流值守,把这女子看牢了。”

    流云应下转头跟流风商量排班。

    北寰言出了大理寺狱,立即牵马,往藏息阁去。

    凌芷现在日日进宫在御医院里看医案,凌信这段时间虽然也在住在宫里给景雀调养身子,但他到底不能时时看护凌芷。

    北寰言让卫昭暂且跟着凌芷,接送她进宫回府。

    卫昭不苟言笑,皮肤偏黑。不似北寰言这般精养出来的公子。

    一开始凌芷有些怕他。

    后来相处相处久了,凌芷便知道,卫昭就是不喜欢笑,但是对她还是很好的。

    北寰言说先让卫昭跟着她一段时间,凌芷立即点头同意。

    卫昭早些年在战场上受过伤,肩膀有旧疾。

    凌芷看他走路肩膀转动不灵便,就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她帮他调理一下。

    凌芷眼睛圆滚滚的,仰头看着他,像是一只幼犬。

    她小小的一只,很容易让卫昭这种没有家室也没有孩子的人心生怜悯。

    卫昭微微点了下头。

    凌芷又扭扭捏捏道:“我、我的医术可能不及哥哥……”

    卫昭问:“还能比现在更差?”

    凌芷想想也是,左右也不可能比现在更差了,才开始着手帮卫昭调理旧伤。

    凌芷一边给卫昭把脉,一边翻着医书。

    凌信来御医院给景雀抓药,看见凌芷给卫昭把脉,觉得稀奇,绕过去,看凌芷在她的小册子上写什么。

    凌芷只觉得自己身旁的光都被遮蔽了,回头才看见凌信在一边上偷看她的小册子。

    “哥哥,我写得对吗?”凌芷不护着,抬头看凌信。

    凌信拿起卫昭另一只手,把了下脉,认真道:“嗯,没写错。”

    这小丫头自从跟着临允启蒙,会写的字越来越多,写得字也越来越漂亮。

    再加上她喜欢随身带小册子,把在御医院里看到的不认识字誊抄回去拿给临允看。学识这一块,她进步神速。现在写小册子基本已经没有用画代替的字的情况出现了。

    凌芷以前在家里拜薛灿为师,薛灿宠她,对她没什么要求。愿意学了就跟着他学点,不愿意学,随她漫山遍野的跑。

    不像凌信,三岁上就被娘亲逼着背方子,被爹爹逼着晨练。

    凌信自小聪慧,无论是学医还是剑术都不曾落下。凌芷是家里最小的,又拜师薛灿。

    月卿与凌乐一心一意教凌信,对凌芷学医这件事并未放在心上。

    大约他们认为凌芷是姑娘,学好学不好都无所谓,反正有凌信这个当哥哥的在,难不成还能让她饿着?他们的女儿就是要自由自在的才好。

    凌芷没给人看过病,甚至都没自己写过药方。

    就连凌信也不知道凌芷现在医术是什么水平。

    但不知道为什么,凌信觉得最近凌芷学什么都很认真。

    临允的课,她每日都去,临允给她安排的作业她都好好完成了。早上上完课,她还要入宫来御医院看医案。现在还给卫昭把脉,要给他调养身子。

    不知道是这个小丫头长大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之不似以前在家里那么懒散。

    凌信趁着凌芷去抓药的时候,悄悄问她:“最近看医案有什么收获?”

    凌芷摇头,她奇怪地问凌信:“哥哥这么着急为什么不自己来看,非要我看?”

    凌信拉了一下她小辫子:“你傻啊?我早些年来许都就在御医院里看过那些案卷了。我现在无缘无故再看,那不就是告诉别人,我们在查御医院里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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