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害怕到了极致的颤抖。
程朵朵心底叹息一声，也是个可怜人。
顾修发来的微信后面是，梁诗诗是梁泉的养女，长期被压迫虐待。
到底是怎样一个养父，会对自己的养女下手？
梁诗诗没说话，程朵朵也不言不语，给她缓神的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诗诗的眼泪才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无声的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程朵朵默默地递给她纸巾，依旧是沉默无言，没有安慰。
好一会儿，梁诗诗才彻底冷静下来，压着声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程朵朵问：“需要陪你吗？”
梁诗诗摇摇头，起身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手机一直在震动，程朵朵再看手机，不少消息是冯从飞发过来的。
飞帅：【朵朵姐，你有见到她吗？她怎么样？】
飞帅：【朵朵姐，她还好吗？】
飞帅：【朵朵姐，她是不是哭了？你帮我安慰一下她可以吗？她太善良了，胆子又小。】
飞帅：【朵朵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飞帅：【朵朵姐，你回我信息好不好？】
程朵朵：“……”
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喜欢冯家人，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他竟然还让她帮忙？
还跟他撒娇？
他算什么？
程朵朵：【少年，我和你很熟吗？】
丢了一句话过去，程朵朵打开顾修的微信。
顾修：【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顾修：【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程朵朵失笑。
委屈吗？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委屈，反正她和冯从容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就算今天没有碰面，以后也会碰面的。
总不能说因为程楠救了冯从飞，她和冯从容就能握手言和吧？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云朵：【三千五百万的交情，不委屈。】
收起手机，梁诗诗回来了。
梁诗诗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
对上程朵朵的目光，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
“姐姐，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程朵朵笑道：“我不过是受人之托。”
梁诗诗显然没想到程朵朵会这么直接。
可程朵朵这句话也让她有些心悸，是受他所托么？
见她状态还可以，程朵朵淡淡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人和事都和你没有关系，你能做的是继续往前，一往无前。”
梁诗诗愣怔一下：“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有那样的父亲。”
那样的父亲，是她人生中的污点。
这样的污点会跟随她一生，她还能怎么选择？
程朵朵扬扬眉，“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跟任何人捆绑在一起，不管那个人是谁。”
“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但是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却是我们可以做主的。”
“你努力了多久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有你清楚，如果你因为别人的言行举止放弃了这么多年的努力，那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能选择起点，但是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终点。”
“诗诗，多问问我想要什么，而不要总是怀疑地问自己我能要吗？”
梁诗诗一开始目光迷茫，不知所措，到后来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如同被云层遮住的星星，云层被拨开后，星星的本体露出来了。
是那么地耀眼。
两人在咖啡厅内待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梁诗诗有些不好意思地邀请程朵朵吃午饭。
程朵朵笑道：“下次吧，我今天还有事情。”
其实程朵朵一点儿也不好为人师，她只是将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
因为，她也是不服输，不想别人主宰她的未来，所以跌跌撞撞走到了今天。
虽然失恋，失业。
但是她成了小富婆啦！
最起码，现在的她还有好运气。
就算不工作，后半辈子也可以躺平了。
这就是她努力的结果。
程朵朵本想着回家休息一下，可才走到地铁口，就接到了火奶奶的微信电话。
“小朵朵，在做什么呀？”
听着老太太的声音，程朵朵就笑眯了眼：“准备上地铁回家，奶奶，您身体怎么样？本来今天想过去看您的，可是有些事情要忙就没过去。”
“别的都还好，就是想你。要不，你过来看看奶奶，好不好？”
老太太这一开口，程朵朵就不可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