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离说完，冲她微微一笑。
手背上的浅白色花纹在这时发光，一种被掌控的感觉席卷全身，云圭在某一刻觉得意识与身体剥离。
她不受控制的开口：“我愿意，提供容器。”
说完，云圭脸色一黑。
该死的。
经离满意点头：“对嘛，你听话不就好了嘛。”
它动身，绕着云圭打量一圈，准备挑一个顺眼的地方，还不忘顺手指挥花枝把灯递过去。
小巧的青铜油灯被送到面前。入手带着刺骨的冰寒，云圭手在一瞬间被冻的发僵。
近距离看到的和之前差别很大，没到手时就像隔着一团模糊的光晕，只能看见底部露出的一点颜色。
云圭才拿了一会，半边身体几乎都失去了知觉，冷意渗到了骨头缝里。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经离嘀嘀咕咕的声音不断传到耳边。
“这里不好，这个，也不行，嗯心脏好像不错，大脑也还行”
云圭心口一跳。
她突然开口打断道，“你觉得脚趾怎么样。”
场面安静了一会。
片刻后，经离抬手搭上了云圭一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云圭：“是吗，那真可惜。”
她脸上的遗憾不似作假。
但不过眨眼间就换了另一副面孔，诚恳中带着敷衍的假笑。
“我怎么会敢冒犯您呢，刚才只是想开个玩笑罢了。”
经离手下动作加重，一字一顿道：“玩、笑、啊！”
云圭镇定自若：“当然。”
咔嚓。
很弱但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她的肩胛骨断了。
云圭顾不上肩膀处的疼痛，她举着青铜灯侧过身。
“眼睛怎么样。”
经离把手拿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云圭：“它离大脑很近，而且也很方便。”
经离挑挑眉，“方便？”
云圭：“对，很方便。”
“如果以后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直接挖下来给你。”
她用云淡风轻的表情说着堪称惊悚的话。
“怎么，这还不够方便吗？”
经离深深看了她一眼。
“可以，就眼睛。你可以自己选哪只眼睛。”
云圭直接了当道：“左眼。”
契约再次显现，白色的花纹像是在此刻生出了根系，一路蔓延到衣袖里。
云圭视角看不到的地方，泛着光的白线从脖颈的领口里延申，直到联通到左眼。
整个过程很快，而且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云圭就看见那花纹亮了几息，就连同伸出的线一起消失了。
经离很满意，凑近了盯着那只眼睛看，在它眼里这只眼睛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
怪物没有人类的“羞耻感”。
对它来说这和近距离观赏自己的一件收藏品没有什么区别。
但云圭很反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如果不是它没有呼吸，云圭甚至会感受到呼吸时喷洒的热气。
虽然很想避开，可惜她现在有心无力。
左手握着灯底座的接触点，有源源不断的寒气侵入，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明明灯光是温热的，哪怕散开的光圈都带着温度，但云圭现在全身冷的像冰块一样。
她动作滞涩的一点点移动手指，只是个倾斜的动作都花费了好几分钟。
灯油汇聚到边缘处，缓慢滴落。
接触到皮肤后，那一处皮肤瞬间泛红气泡，然后开始烫开周围的皮肤，紧接着就是一股肉类炙烤的味道散开。
身体的僵硬程度缓和了许多，连仿佛在血液里流淌的寒意都减轻了。
云圭趁着现在，连忙把灯暂时先放在桌上。
她再次撸起袖子，上面的霉斑在这段时间已经增长了不少。
认真观察了几秒，云圭觉得这几秒里的生长速度比起开始，确实变得更慢了。
想了想，她把袖子撸到顶，然后重新把灯拿起来。
灯油倾泻而下，整条小臂几乎皮开肉绽。
大部分霉斑随着皮肉一起烧毁，但还有一些仍然在不断繁衍。
云圭看了一眼，径直把灯举到胳膊旁。
灯芯上一点火苗接触到灯油，刹那间就以一种燎原之势点燃！
云圭忍不住闷哼一声，咬牙强忍着被焚烧的痛苦。
她受不住弯下腰，几乎要跪伏到层层密布的花枝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混着泪水，一起滴落到花瓣上。
她头低的很深，经离在她点火的时候就走开了些距离，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植物怕火是天性，它倒不至于害怕，只是讨厌太烫的温度。
“啧，真可惜。”
经离叹息道。
难得的画面，要是真能看到云圭哭出来的样子，它觉得自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这份记忆都不会厌倦。
火焰慢慢熄灭，但痛感一直在持续，云圭几度差点昏死过去。
点燃了手臂上的灯油时，她就眼疾手快把灯放回了桌上。
现在看来确实是有先见之明。不然这时估计就已经洒了，说不定会连着这些花枝都一起烧了。
嘶，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像也挺好的？
云圭尽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削弱一下此时的疼痛。
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
一开始还是咬牙强忍着不出声，现在却是已经没有力气喊叫。强烈的疼痛像是在燃烧她的精神和生命，云圭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竭力保持清醒的每一秒，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很疼。
比断骨、断手的痛苦强烈的多。
云圭再也没有力气，直接跪在柔软的花枝上。
单手撑着上半身，另一只胳膊隔着一段距离荡在空中，上面是正在燃烧的火焰，橙红的火光中带着点点浅绿。
她不知道火焰是什么时候渐渐熄灭的，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云圭才在浑浑噩噩中清醒一点。
我没死啊
下一个念头就是——好疼，是火的原因还是因为细菌？
正常被火烧的时候是很疼，但不会有这么疼。
联盟的全息技术已经趋近成熟，普及率虽然还不算太高，但作为重点中学的头部学生，云圭还是体验过几次的。
真实感最高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这已经是当前科技所能达到的顶尖技术。
痛感最高能开到百分之四十五，不过一般是默认的百分之三十。
云圭前后两世都是第一次接触到全息技术，当时就直接拉满，各种模式场景轮换着浪了一遍。火烧刀砍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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