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些逼迫式的教育让程诺感到不适。
虽说教师的工作免不了遇上这样的家长，但可能是她运气真的还不错，遇上的家长都比较好沟通。
“胡老师，您看这样怎么样，把那个男生叫过来，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断掉关系，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
杨母刚刚发完火，余怒未消，转头对胡丽敏又是另一副姿态和语气，似乎现在很多的家长在面对老师时有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像是约定俗成的一般。
“不用了。”
胡丽敏刚要开口又再一次被打断。
这一次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杨绵绵，她抬起头注视着杨母。
程诺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倔强，痛苦，还有一丝……麻木？
“我会跟他分手的，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吧，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这不冷不淡的态度让杨母十分拱火。
“这是你对一个长辈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啊！你的文明礼貌你的教养——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杨母的手机响了。
“喂，妈，我在绵绵的学校呢，什么，宗宗发烧了，我现在马上回去。”
杨绵绵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又归于平静。
杨母挂完电话就来跟胡丽敏告别。
“胡老师，家里有急事，我小儿子生病发烧了，我现在得赶回去，绵绵这边劳烦您帮我看着点。”
说完提起包就走了，也没有再跟杨绵绵说些什么。
胡丽敏本来以为自己今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到一半就熄火了。
不过人走了，自己这边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她还要安顿好杨绵绵。
“绵绵，来坐着吧，别站着了。”
胡丽敏脑子里有点乱。
“绵绵，能跟老师说说你的想法吗？”
“老师如果是想知道谈恋爱的事情，我承认这是事实，随您怎么处理。”
“我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情，老师并不反对谈恋爱，我也是读书过来的，这是很常见的现象，更何况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觉得你谈恋爱的事情对于你的学习有产生很大的影响，不是吗？”
“只不过我现在想聊的不是这个，我们先把这件事情放一边，我现在比较想听你聊聊自己，你是有家庭关系方面的问题吗？”
她好歹也是当了老师的人了，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家长那边她不好干涉，要解决问题只能从杨绵绵这边入手。
“聊聊我自己？”
似乎是没听过这样的要求，杨绵绵还用手指了指自己。
毕竟她还没看见过哪个老师在发现自己的学生谈恋爱时，是这个样子的反应，难道不应该是直接一顿思想教育然后勒令分手吗？
虽然她觉得胡丽敏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老师，但这样的反应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不会是走错流程了吧？】
杨绵绵腹诽道。
她很快从刚刚那种低迷的状态里调整了过来，又恢复成了平日里胡丽敏熟悉的样子。
【家庭关系，胡老师想说的是我和我妈？】
“胡老师，不瞒您说，其实我家是重组家庭，我妈是二婚，刚刚您也听到了，我还有个弟弟，可能是我叛逆期来了吧，就想跟她对着干。”
胡丽敏在听到前面那句话时心下了然。
重组家庭里那个被带来的孩子一般都很难过得很幸福，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物质上，杨绵绵大概处于两边为难的地步，很多时候，孩子的反常行为是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而非父母口中的任性、不听话。
知道了情况后，胡丽敏跟杨绵绵聊了很多——经历，想法，家庭，未来
——
咔哒。
门被关上后，胡丽敏叹了一口气，随即瘫在了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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