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如瀑，倾如雨下。
白若曦话未说完，整个人连同身后青岩村与一众血尸全部都被淹没到了滚滚雷光之内。
田文仲与魏欣瑶站在原地，没有行动，夜凡召唤出的天雷的密集程度比之雷炼之地更甚。
在夜凡控制之下，滚滚天雷没有殃及二人。
就在天雷袭来之际，洛知秋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滴浊血。
“还不快走，想陪着青岩村一起陪葬？”
“血祖，您不是？”
洛知秋回头之际，那滴浊血却早已遁入地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凡”
朝着那雷光之中的少年狠狠瞥了一眼，洛知秋祭出飞剑，迅速脱离了天雷范围。
“啊，这是什么”
“快，快跑啊”
“来不及了，厄啊”
正如夜凡所言，不仅是血尸，就连青岩村的村民，也在其雷法攻击范围之内。
哀嚎，哭喊，惨叫。
接连不断从山下传来，魏欣瑶捂着脑袋，双目含泪，颤抖着压抑着情绪，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身为一名医师，这样的场景无异于人间炼狱。
饶是心境与见识远胜魏欣瑶的田文仲，此时都面露不忍。
白若曦苦苦维持着头顶芥子，虽然转移了不少天雷，但戒身已经出现了许多细微裂痕，显然已经到达了极限。
更何况在眼前，还有一名手握元屠的夜凡。
“停下，快停下！”
“看来这枚戒指对你很重要”
身后血尸早已没了动静，夜凡将覆盖在田文仲与魏欣瑶附近的天雷全部集中到了白若曦头顶。
“我观你方才反应，你在青岩村应该还留有后手吧”
“撤掉这里的天雷，我什么都告诉你”
听到白若曦的焦急回答，夜凡先是一愣，随即开始低头笑了起来。
夜凡的笑声越来越大，就连天雷影响范围外的魏欣瑶都听的一清二楚。
“我只问你一件事，那日千寻塔前，你为何救我？”
白若曦瞳孔一缩，连洛知秋都没察觉到的细节，夜凡居然猜的出是她在出手。
见白若曦没有回答，夜凡举起元屠架在了白若曦脖颈。
“既然已经猜到结果，为何还不动手，莫非你对于我救你这件事，还有所期待？”
夜凡岂会不知白若曦所图为何。
千寻塔前就连原无端都想不到洛知秋敢下死手，若是真的将夜凡掌毙，原无端怕是会当场出手斩杀洛知秋。
如此一来，也是证实了那日千寻塔前，夜凡面对一众剑宗高层时感到的异样。
怀柏文与洛知秋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联系，而这也是促成洛知秋仇视夜凡的原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不难分析出白若曦在洛知秋手中救下他的原因，一方面是保住了夜凡对白若曦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为白若曦增加了一枚隐藏在剑宗高层的棋子，一举两得。
“好算计，好谋划”
头顶天雷伴随着乌云散去，一道道曙光撒在白若曦略带疑惑的脸上。
在白若曦看来，眼前之人双目浑浊，天地之鼓耗尽了夜凡丹田气海中最后一丝真元，此时的他早已无力维持无涧之渊。
整个人都显的无比疲惫。
可在夜凡视角下，是白若曦与身后的青岩村，成百上千的村民尽数化做了一具具黑色焦尸。
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形态各异。
有的父母怀抱孩童，有的夫妻相拥而泣。
此刻的夜凡这才理解了地球的那一句。
一将功成万骨枯。
展现在他眼前是何等惨烈场面。
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焦尸与血腥气味，好不刺鼻。
“长生之道，注定如此，遍布尸骸”
身形一顿，夜凡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坠落到地面，不远处的田文仲与魏欣瑶急忙上前查看夜凡伤势。
悬在半空的白若曦皱了皱眉，脖颈上还有着夜凡元屠留下的一道血痕。
“魏主事，夜师弟伤势如何”
魏欣瑶将手放到了夜凡胸口，好一会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有些脱力，心脉没有受损”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夜凡没有大碍，田文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半空的白若曦迟迟没有离去，只是呆呆的看着昏迷的夜凡。
“还不离去？”
田文仲恨不得上前一剑将白若曦斩成两半，只是夜凡没有动手，自己又怎能杀她。
魏欣瑶将夜凡衣物整理整齐后，持剑缓缓起身，看着半空中的白若曦。
“夜凡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杀你我不清楚，但我劝你在我尚且能保持理智的情况下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