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月涧殿。

    从接到宁春愿和明净的消息到现在,谢明烛除了将他们叫到这里外,没说一句话。

    面色带着明显病态的青年居于首位,肌肤苍白,修长的右手虚虚地握成拳,撑住太阳穴,轻薄的眼皮微阖,良久才启唇,“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他们知道谢明烛问的是,关于明净和宁春愿传来的关于王家村的信息。

    戚长老想来是个坐不住的主,站起身来,甩了甩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轻哼:“这有何难?密信告知其余六宗,一一排查便是。”

    “告知六宗?一一排查?”罗长老平日里虽是不修边幅,但心却是细着,“此事不仅事关中域七宗,更是牵扯到了皇城殷都,若是主谋就混在这些人中,我们该如何自处?”

    戚长老敛眸:“他们那些老家伙是活腻了吗?会干出这种自毁名誉的事?”

    怀抱书卷,一贯温柔的伍长老斟酌着用词,适当开口:“也许将消息传或是不传给六宗都不重要。”

    童子模样的秦长老抬眸问:“怎么说?”

    “此次的宗门任务关联天机榜,是难得的四星级任务。”马长老垂着眼,有条不紊得擦拭着自己的锤子,话却是点到为止。

    五星是目前为止天机榜发布的最高任务级别,他们一群初出茅庐的小弟子,一上来就是四星。谁看了不称一声奇。

    能混上关山月长老的,哪个人不是修真界一代天骄中的佼佼者。稍微细想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自声听百余年前问世,就直接和天机榜关联了。天机榜的任务虽然偶尔会和宗门任务相关。但指派新弟子,还是如此高星级的任务,还真是第一次见。

    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不难猜,新弟子去调查,就更方便幕后之人隐藏其背后的真相了。

    “这次的任务是由哪位长老负责查看的?”谢明烛睁开了雾霭氤氲的眸子,淡声询问。

    关于宗门任务,关山月一向是每个月每个长老分几天的。这几天刚好轮到了小陶长老。小老头板着一张脸,没想到火直接烧他头上来了。

    “是我,但那日我查看时,确实只是个一星任务。不知为何今天看,又变成了四星。”小老头满脸困惑。

    一星到二星的任务给他们练手是合适的,所以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哪知道祸从天降,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陶仙坞的一世仙誉可就真毁在这了。

    “那…那些孩子要叫回来吗?”洛长老最是外冷内热,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们面临的风险。

    岂料,谢明烛却摇了摇头,温声道,“且慢。”

    虽然担心这些初出茅庐的孩子们会应付不过来,但谢明烛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又通过邮寄的方式给宁春愿和明净寄了很多符纸、丹药。

    他们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拦在关山月和殷都陛下之间。

    一者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者是怕有人狗急跳墙,让他们的线索断掉。

    毕竟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如雨后春笋般一夜拔地而起的,而是经过多个朝夕形成的。单凭这件事可以瞒着这么久来说,其背后就绝不可能只有一人或一个势力。

    谢明烛将此事交给了将气愤挂了满脸的陶长老,让他先从关山月查起。

    与此同时,皇城殷都。

    明净和宁春愿奉密诏,正坐着陛下御撵前往皇宫。

    声听自那日梦境后,确实无法往外界传递消息了。宁春愿和明净匆忙离开的原因当然也有此。

    再者他二人,一人心有所属,一人佛法断情,确实不适合以壁人的身份留在村子里。

    “明师弟手上的信物,可是小师妹所赠?”宁春愿轻声询问,嗓音柔和而细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之意。

    他们刚进皇城,明净就找了一处空地,放了支竹蜻蜓,竹蜻蜓在天空盘旋不过片刻,他们就收到了殷都那位陛下的密诏,传他们进宫。

    她并未曾听闻北佛释宗和殷都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无论是传闻还是他们所见,殷都的那位对修真界的态度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

    不过也不排除,释宗悄悄与殷都交好的可能。

    “是与不是,师姐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又何必问小僧?”

    明净双眸含笑,打了个马虎眼。

    看来是了。宁春愿咬着唇轻轻地笑了下,看来小师妹还真不简单啊。

    也是,关山月内门之上又有几个简单的呢?她自己包括眼前这位明师弟,怕是也藏着许多秘密。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殷都那位的寝宫。门口穿着太监服的总管,看见他们来了,布满褶皱的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快步朝他们走过去。

    “陛下在里面等着呢。二位快进去吧。”随后推开门,朝他们做了个请的动作。

    殿内装饰奢华至极,充分展现了殷都一贯的奢侈风格。雕梁画栋,精美的木雕与壁画随处可见,白玉铺就的阶梯在脚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碧石与彩玉镶嵌在墙壁和柱子上,目不暇接。

    红烛摇曳中,一道颀长的身影逐渐靠近。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薄薄的里衣勾勒出青年略显羸弱的身姿,眉如墨描,眼似耀石。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几缕碎发如羽毛般抚过殷红的唇瓣。

    同样是病态的苍白,不似谢明烛月华流霜般的皎,而是带着带着致命诱惑的贵。

    “给你们竹蜻蜓的人还活着吗?”沈听澜嗓音虽是漫不经心的,可当他问出这句话时,宁春愿明显看到青年浓黑的眼睫轻颤了几下。

    明净浅笑答:“活着。”

    沈听澜像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面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倒显得敷衍多了。

    “你们说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在着手派人去查了。朕在宫外命人为你们安排了去处。至于后面的去留诸位随意。”

    不觉间已被下了逐客令。宁春愿和明净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只得感叹一句,人皇果然不待见修真界的人。

    屋内歇息的人皇,却罕见地做起了梦。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她了。

    那时的他还不是现在万人之上的人皇,只是亲王一夜荒唐后的证明,敏感又懦弱。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在血统为尊的殷都,他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

    那是一个艳阳天,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和其他亲王的小孩起了冲突。

    然后他被丢进了池子里。兴许是早产的缘故,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他怕冷又怕热。明明是艳阳天,池子里的水却冷地吓人,让他只打颤,咬紧了牙关,却还是无法游上去。

    就在他闭上双眼,想沉下去结束自己荒唐的一生的前一秒。他看见面容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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