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燕看着狼吞虎咽吃饭的儿子，很是不爽地问道：“儿子，你这段时间学习成绩怎么回事啊？”
“怎么？有问题吗？”华子的眼睛看都没看妈妈，夹块肉放到嘴里，用力bia叽bia叽咀嚼，发出很大的响声。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同桌小胖子那个学渣都和你打成平手了。”
“是吗？怎么回事？你妈妈不工作可是专门在家给你做饭的。”陈墨飞听到儿子学习下降，也很是关心问道。
“没什么。你俩管好你俩自己的事，我的成绩自然就能上来。”
华子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盘子的肉，bia叽bia叽的咀嚼声音更响。
“我们什么事？我们很好啊，这段时间又没吵架影响你。”陈墨飞语气有点严肃。
“很好吗？很好就好。我吃饱了。”华子说完就要离开饭桌。
“你别走，你给我讲讲学习成绩下降怎么回事？”陈墨飞看着华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搓火。
“我有什么可讲的？你们讲讲你们为什么这家里没有烟火气，谁家吃个饭要如圣人般食不言的？能过你们就过，不能过就离婚吧。”
华子说完，从兜里掏出几个小纸条扔到桌子上。
“好几个女孩子给我递纸条，我也准备放轻松，谈几场恋爱了，把我的青春也过得如火如荼。”
“你是不是欠打啊？”陶燕一听，火气忽地上来了。
“亲爹，您也觉得我谈对象是欠打吗？”华子看着陈墨飞，眼睛里全是挑衅。
“什么年龄做什么年龄的事情，你这正是学习的年龄，谈什么对象？”
陈墨飞异常恼火，但是，儿子的目光，第一次，让这个老子有点心虚。
“亲爹，您这年龄是该干什么呢？我班主任是谁？数学物理化学老师都姓什么你知道吗？我坐在教室第几排同桌是谁你知道吗？”
“我工作忙，你妈妈不是一直……”
“我妈妈是我妈妈，亲爹您的工作有多忙？忙到从幼儿园到初中，一次也没来开过家长会吗？
原来做个小医生您很忙，后来您做了主任您更忙，现在做了院长了是吧？是不更忙？
忙到家里吃个饭您满脑子都是工作不说话对吗？忙到您晚上回了家，妈妈是全职家庭妇女，您老人家却要半夜三更洗换下来的衣服对吧？”
“你……你这孩子……”陈墨飞突然有点语塞，他下意识地看一眼陶燕，陶燕低着头面无表情。
“你们想离婚就离婚吧。原来我觉得妈妈嘴损捕风捉影，你把行为给我解释下……”
华子生气地看着爸爸，这个他人生的标杆，这个他也想报考医科大学的榜样!
“胡说八道，我是喝酒吐了，怕有细菌，然后随手洗了。”
“哼，你心里明白就好，我这里表个态，我已经长大了，你们想离婚就离婚吧，我还有奶奶。”
“你这孩子，我和你妈好好的，你这……”
“对啊，儿子，妈妈没文化，你爸没那事……”陶燕心里发疼，却不得不替陈墨飞辩解。
“妈，看你瘦成啥了，还替他辩解!我上学了。亲爹，我劝你还是做你主任去，最好去做个小医生，你不适合做院长，德不配位。”
华子进屋拿起书包，进了爸妈卧室，拿了车辆备用钥匙装进书包，也没午休，把门子摔得很响上学走了。
“燕儿，你相信我吗？我心里只有你。”陈墨飞一本正经地对陶燕表白真心。
“信不信又如何？手机查下攻略，给儿子营造家庭和睦氛围才最重要。”陶燕的语气很淡。
“我们……”陈墨飞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们和往常一样不是吗？你也没有出轨，外边也没有女人不是吗？”陶燕说完起身收拾饭桌。
……
华子走进电梯的时候，眼睛里的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蹲下身子捂住脸伤心哭了。
妈妈的身体暴瘦，刀子嘴的沉默寡言，爸爸的异常行为，家里吃饭的冷暴力……
他知道，大人所做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等他上了大学。
网络不是说嘛，孩子上大学时候，就是离婚率最高时候。
虽然大人爱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但是，家庭分裂了，他的爹娘又都带了陌生人来了，“小孩子”会愿意吗？
人家再生个娃，人家逗人家的娃，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小孩子”又是谁呢？
走出电梯，他深吸一口气，到地下车库找到爸爸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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