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们先去医院，之后再说这些，你撑住啊爸。”
“不，再不说就晚了，我快死了，小怡，爸向你道歉，这辈子爸对不起你，还有小霍，不要告诉他我的事，以后，爸再也不拖累你们了，原谅爸爸吧。”
陈欣怡崩溃大哭。
“爸，我不怪你，你好好的，好好的以后我还照顾你，爸。”
十多年了，她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他都老的认不出来了。
陈海军听了女儿的话，身体瞬间不痛了，他觉得自己没有遗憾了。
没想到他这种人，还能得到原谅，真的是上天眷顾啊。
“噗呲噗呲”又吐了两口血，把陈欣怡两人吓的不轻，忙叫喊人来帮忙把人弄出来。
但是这情况根本就不能把人弄下来的，只能锯掉树杆。
陈海军坚持不住了，他双眼浑浊的看向哭的像个小孩似的胖小宝，该说的话今早已经说过了。
此时有再多的放不下，也已经开不了口，他的嘴里，似乎有咽不完的血。
不到两分钟，人便停止了呼吸垂了头。
“爸爸！”
“爸！”
陈欣怡和胖小宝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也唤不醒这个男人。
后者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死死的盯着被挂在树杆上死去的男人，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全部都是这个比他亲生父亲还亲的人。
十分钟后，现场收拾完毕，壮汉还没死，和已经死亡的陈海军被一起拉去医院。
陈欣怡紧随其后，撤离现场，她脱了衣服里的防弹衣还给警察，和等在外面的傅爸他们碰了面。
眼见她丢了魂一样落寞，大家都明白，陈海军可能出事了。
只是见到他的尸体时，他们才知道，这人竟然死了。
陈霍已经快成年了，他对陈海军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被警察抬出来的男人尸体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能血脉相连真的很奇妙，尽管不熟悉，但他还是心脏抽痛的泪流满面。
“老陈！”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一个身形瘦小，形容憔悴的老妇人冲到担架旁，颤抖的打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在发现真的是自己的老公后，她捂着嘴失声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
随后，她瞥见了跟在人群后面的胖小宝，这一刻再也没有往日的宠爱，疯了似的冲过去，照着脸抬手就扇。
“啪啪啪！”
几巴掌下去，没有一个人阻止。
“你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
女人愤怒的对着儿子大呼小叫，胖小宝双眼僵直，没有一点反应。
舒姨抬手还要再打，却无意间看到儿子少了半截的手，她啊的大叫一声抓起来。
“老天爷啊！”
可怜的舒姨绝望的惊叫一声，两眼上翻，瞬间昏死了过去。
“妈，妈！”
——
几天后
陈海军的丧事办完，舒姨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的骨灰被陈欣怡带走。
她无力的瘫坐在家门口，一夜之间全白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风中，无神的双眼浑浊的仿若盲人。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
胖小宝一直在家里盯着她，生怕她妈想不开。
到中午了，他一只手煮了点面条，端到舒姨旁边，希望她能吃一些。
舒姨呆愣的看着被举到面前的面，抬手轻轻一抚，一碗面被扫到地上。
“妈。你干什么啊。”
胖小宝心里有罪恶感，这会儿见妈妈这副样子，更难受了。
舒姨没有理他，静静的转头盯着屋里，渐渐的无声痛哭起来。
想来她是想到陈海军还在的日子了。
这个男人对谁都不好，唯独对她，百依百顺，说不得有多甜情蜜意，依靠却是给足了，甚至，爱屋及乌，连她这个混账儿子，也是当亲儿子养的。
也许是想到这些，双手掩面的女人，越回忆越绝望心疼。
陈海军终究是死在他们身上了，她对不起他啊。
从这天开始，舒姨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就连儿子，她都视而不见。
胖小宝没法子，只能带着痴呆的母亲过一天算一天。
如今为了承担家庭的责任而劳心劳力，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混蛋！爸妈又是多么辛苦。
多少个午夜梦回。
他总能梦见那个不是亲生父亲却更胜亲生父亲的男人。
那人临死前的早上说过的话，此后的时光，他都没忘，每一个字都无法忘记。
——
五个月后，带着妈妈离开老家的胖小宝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边缘，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每天出门上工都会把妈妈带在身边。
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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