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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兰前几个徒弟确实教得不行。品行心性都不行。”张若愚误会了沐寒消息灵通的程度, 自然也误会了沐寒的意思：“从她最后那个徒弟来看，这人是会教养引导晚辈的。”
她说：“安兰也是倒霉, 以她的身份地位, 收的徒弟都该是些好灵根的孩子，但她头几个徒弟虽灵根不错，但都是过了二十上的望月峰。就最后一个不是。”
二十来岁的人, 心不好收了，人也会装了，很多东西, 也都不太好转变了。
安仲蕊早年也是个有些迟钝、有些憨的，没自己徒弟心眼多, 徒弟装相她辨不出来。
“她最后一个徒弟是从小养大的, 人就很正直, 哪怕灵根在内门不算出色但道法心法战法也都在同代同龄中很出色。不过那孩子不够精，轻信别人，别人给他设了套他就钻进去, 才有的现在望月峰的尴尬情景。”
詹盈慧跟着安仲蕊，应该是非常好的一条路了。
她那灵根, 跟着成名的金丹也是富富有余；但金丹收徒也是要赶个时机的。
天堑临近开启, 虽然金丹最后未必能走上二十个，但很多人现在也都在拿主意的阶段，几乎没有定下心要收徒弟的。
现在决定了肯定不走的金丹肯定也有二十个了，但这二十个基本都不缺徒弟，而望月峰缺徒弟；詹盈慧跟着安仲蕊, 她自己以后别出大问题, 中规中矩地修炼, 下一代望月峰峰主九成要落在她手里。
安仲蕊是个徒弟根子不差她就能给教好的人。
也因着名下没有其他的能信重、倚重的徒弟, 她的精力会集中在詹盈慧身上。
沐寒确定詹盈慧是真的不需要她担心了，便不再追问。
这小丫头，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沐寒正要告退，张若愚神色微微一顿。
在她即将出门前，张若愚忽然问：
“我记得，之前王季菡她们处理过不少和妖族聚居地周边相关的问题？你好像也跟过队？”
沐寒愣了愣，转过身：“我只是听说过，但对那边具体的情况不太了解。
“我们是分队了的，之前出去的时候我没被遣到那边去。”
她和叶英芝陈辛夷才讨论过这事不久。
张若愚十指交叉，两只手半交叠着互别了一下：
“那地方一直有邪修方面的力量在探头探脑。”
她语调寻常，像是在说什么刚传起来的普通流言：
“就在刚刚，有消息传回来。咱们派出去的人，说那边地下，特别深的地方，很可能有灵气蕴含量超过五千万上品灵珠的中型灵脉。”
在下界，灵气矿脉，不管出产的矿物是灵珠还是别的什么，都有个按灵气含量划分等级的标准。
灵气总含量在千万下品灵珠级的是微型灵脉，超过千万中品的划分进小型灵脉，而灵气含量超过上亿上品的，才能叫大型灵脉。
超过五千万上品灵珠，这已经是中型灵脉中顶级的大脉了。
藏锋剑派名下的，从灵气储量上讲比这个大的灵脉，也不过五十余条。
看着多，但这五十几条里有很多是元婴级的大脉，也是等阶远超过它的大型灵脉。
说具体些的话，这个灵脉如果结构不错，构成分布比较紧凑，那可以作为剑派内门一个主峰的地下主灵脉了。
灵脉主干部分沿途的灵地，评级会在乙中往上，属于外门出身的筑基修士不依附主峰就基本住不到的上等洞府安置地。
“而且这条灵脉，有很大可能，是一条纯灵珠矿脉——非常精纯的，纯粹提供水灵珠的矿脉。”
——这可就真的不多见了。
而且——若真是这样——
这条灵脉中，会有至少三百枚极品水灵珠。
往多了说——也就是前面想的灵脉结构好，布局集中的那种情况所对应的——会有近两千枚极品水灵珠。
如果灵脉饱和了，那么在开采及时而不过度的情况下，它每年能稳定产出至少十枚极品灵珠在矿脉边沿。
同时它还能帮助修士把耗空的极品灵珠养灵，养灵养的数目就多了，少说能让上千枚极品灵珠的恢复时间缩短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沐寒可不会因为自己随随便便就废了上千极品灵珠，就觉得极品灵珠不值钱。
这玩意值钱大发了。
战中也太重要了。
——而且刚刚说的那一大堆，最重要的是那个帮助极品灵珠快速养灵。过千的极品灵珠养灵时间缩短到三分之一，这意味着在极品灵珠灵气能消耗掉、能足数提供空灵珠的情况下，掌控灵脉的势力每年都能多出两千多极品灵珠用。
——而且这些作用，还不包括自带灵力循环这个天大的好处呢。
跟着沐寒顿时想明白了那帮人的目的：“那帮人是早探出了地下有灵脉，在琢磨着把那边当成真正牢靠的大营吗？”
如果那矿脉分布相对紧凑的话，五千万上品灵珠作为基底，结合原生的山川地势，所能提供的灵气循环，已经足够做二流里的大宗门的护宗大阵的循环依托了。
二流顶尖的大宗门，他们的护宗大阵也都是十一阶、十二阶的。
比起十大顶尖势力，差的只是一个危急时刻能提升到十三阶的能力。
用在两界交战、最强修士都是元婴的战争里，是完全够用。
——当然，太分散了就不行了。
“有可能的。”张若愚颔首，“我稍后会调人过去看情况，这灵脉是咱们的人发现的，别家暂时不知道。
“但估计也不好独吞。”
张若愚沉吟片刻，又道：“过些时候，说不得会让你过去一趟看看。”
灵脉的事情，总是需要阵法师去参与的——即便部分高阶阵法师并没有地脉术方面的专长。
而剑派阵法师本来也有些少——某一代塌腰这种事情一旦出现，接下来的好几代必然是每一代都要比没塌腰的时候差点。
剑派阵法在这方面，现在大概是刚到或者刚过回升前的最低谷。
沐寒对张若愚说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阵法院地脉堂还有内门峰头上可能调不出人；但她另有疑问：
“这灵脉是在妖族聚居地附近发现的，那一带不说完全是划分给了妖族，人族修士去分那里的灵脉——”
也不是不能。
但前提是你全程都得悄摸摸、静悄悄地。
现在这情况，除非剑派彻底把消息压下来，同时还保证其他仙门看不出来，否则根本不可能把动静摁住。
而且——
沐寒想，就按妖族的实力，如果那灵脉离妖族大妖常来往或者居住的地方比较近的话，便是消息压住了，那一旦有人对灵脉做什么，不论是开采还是迁脉，这总都是避不开妖族耳目的。
“在妖族聚居地边上，但也在人族妖族交界线上。”张若愚道，“这倒不是问题，以前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这么多年，交界线范围又长，过往有过三四回类似的事情了。
“不管交界线把灵脉给两边分割成了什么样，都是按一家一半分。不过除了某次情况比较特殊也有高人主持，灵脉一分为二，其余的几次都是一边得灵脉一边得宝物。
“大多数时候是妖修要宝物，蓬煌门派要灵脉。”
灵脉不是多好分割的东西。
就是地脉堂堂主钱化澜，也未必能保证自己把一条结构非常稳定、没有过多自身的负面条件做限制的小型灵脉，给稳稳当当划成两条。
蓬煌现在有这份实力的——若是没有多年前的老祖避世到现在，被人给忘了——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堪玄地宫镇派老祖，一个是二流顶尖宗门渡寒观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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