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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看到高空的下方是海面, 那海面上浮起巨大的阴影，跟着白浪冲天而起，之前在黑暗中被她看见轮廓的巨型海鱼分水一跃而出。
鱼离开水，在腾空的瞬间化作一只巨鸟, 擦着她眼前飞上高空。
巨鸟张开双翼在海面上投下阴影, 无垠的海面几乎被阴影全尽覆盖。
似有一声呐喊憋在她胸口之中, 但这声音又似乎不必倾泻出来。
沐寒目光转向高空，随着那身形不断拔高的巨鸟越去越高。
她目光向上, 追随者巨鸟的身影, 但视野又似乎能纤毫毕现地看到下方的海面。
这是一种奇异的体验。
筑基以上的修士, 都不欠缺御剑飞行的见识，但此时此刻的感觉, 又完全与御剑飞行不同。
沐寒只觉自己的实现、神魂，随着巨鸟一起指入高空，化入无尽云天之间。
这次的奇异感悟并不曾持续很久；待沐寒醒来，发觉时间不过是从上午到了中午。
但深海化龙藤果浆的力量，已经被她的身体吸收干净了。
沐寒抬抬胳膊，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跟着信手拿了些材料出来, 生火提炼了一下。
藉此，她确定自己灵力并没有发生什么她所不乐见的“变性”——这本来就不是容易达成的结果, 尤其是月牙果本身更多地作用于肉身强化。
“月牙果对你躯体的提升其实不小。”伯赏知道沐寒在试探什么。
再怎么分割, 沐寒也吃掉了一种灵力强大的十阶灵果的十分之一精华。
对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这精华的力量, 十分可观。
“不过你结丹后虽还没来得及吃下太多种类的炼体丹药、将躯壳炼到金丹期的极致, 但你最近这几年被高阶丹药熏的时候可不少。”
那药气，都要把沐寒熏得百毒不侵了——当初对阵原知问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在原知问不有意催动鞭子上的寒毒的情况下, 九阶本命法器溢于表面的寒毒根本奈何沐寒不得。
因此在一段时间内，沐寒对许多灵物的吸收能力，也不会和旁人一样好。
当然对于丹师来说，高阶丹气本来便是一种大补，而且修士主动服食的东西和意外吸入的东西，在丹气所构筑的身体防御面前，待遇并不一样。
“月牙果还有一半以上的力量积存在你周身经络、筋骨、脏器、血肉各处。
“要滞后少许时候方能被炼入体内。”
主动服食的宝药，炼化被强行拆分成了两个阶段——体内没有太多丹气的人，炼化就是一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正常的炼化，让药力进入身体经络大小周天的循环之中或者进入某个固定区域，而第二个阶段，是，让药力渗透丹气所形成的“屏障”，真正化入修士肉身。
沐寒感觉是力量全部炼化了，实际是只有四成多完成了“完全炼化”，更多些的那部分是刚完成第一阶段炼化。
“这样试不大好确定实力。”沐寒把刚提炼好的两种灵液收起来，“我进塔里去找灵傀去试验一番。”
结丹后，沐寒修为晋升太快，炼体丹药吃得不多，肉身强度、力量都尚有很大的拔升空间。
这一试便试出，她肉身的力量，提升了将近一成。
十分均匀、涵盖全身各处的提升。
坚韧、柔韧的程度也有所提高。
一般的九阶法器，不带上些厉害的道意剑意的话，沐寒直接用肉身去接，应当不会被法器的刃口割破体表。
然而在和灵傀对练的短暂过程中，沐寒发觉，自己的力量、肉身强度还在快速地进行着进一步的提升，不等她惊讶，伯赏道：
“看来舒活筋骨有利于剩下的灵果药力尽快融入你肉身。”
话音刚落，伴着一声不大的金属断裂声，沐寒一拳头把金丹七层的灵傀砸出个坑。
坑在面门上，中心处隐隐有个裂口，看着有些滑稽。
“你现在一拳过去，能把个肉身强度一般偏上的金丹修士砸个筋断骨折。”
伯赏道。
这真是个十分明确的强度描述方式。
沐寒不是第一次战胜金丹七层的灵傀了，也不是第一次把灵傀的体表打坏。
但这是她头一次用手砸出这个效果
战斗结束，灵傀的脸有些滑稽。
看着凹下去的灵傀面部渐渐鼓回原来的模样——它只是装着自己坏了，作为一个金丹七层的练手对象坏了；合体级的傀儡当然不可能真被金丹修士一拳砸得如此凄惨——沐寒道：
“这会儿，月牙果的效力应该是完全炼化了？”
一边说，她一边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情形。
月牙果的残余力量其实是可以被感受到的，但之前她下意识以为果实力量已经完全炼化，并没有太过仔细地感受。
而后经伯赏提醒，她发现自己经脉内均匀散着一股似乎完全就是她的力量，但她又不能如臂使指地将之应用的灵气。
那就是被炼化但未融合入躯体的药力——那玩意是带着药力的灵气，当然不是她能随意放出体内用以攻击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情的了。
这会儿，她内视一圈，在即将确信药力融合完毕的时候，忽然在自己大脑附近发现了一丝细微的、尚未完全吸收的灵力。
她心中一动，忽然想主动使唤着这一丝药力去指定的地方发挥作用。
在她的有意控制下，那丝灵力，慢慢靠近了她耳轮上的血管。
来上界以后，除了当初在圆坪外目睹的那一场乱战之外沐寒经历的战斗场面，还有武比擂台。
仙宗的武比擂台总是百十个甚至更多地摆在同一片场地，在同一天进行打擂。
有很多人的神通带着相当强悍浩大的声势——沐寒不针对部分修炼什么虎啸龙吟狮吼、钟鼓磐锣齐鸣的音修，她说的是所有武比修士中相当大的一个群体，这帮人弄出来的动静，虽不至于让她分心，但也是不止一次地让她在脱离战斗、身心放松下来的时候，感到耳朵疼了。
一百五十九人决赛前八十的那一场，下台的时候沐寒还揉了揉自己耳朵；同时她看见，前十热门的擂台附近，有个巡场的问道堂弟子，耳眼处有细细的血迹。
前百名好像只剩下一个音修了——应该是个，但有两个没进八十——沐寒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运气碰见对方。
但能制造大动静的修士着实不少。
沐寒实在不想自己打着打着忽然就失去了听力，或者突然便被什么声响震得脑子停了一下。
这两个都会严重损伤她的对战实力。
——如果，造成这个情况还不是她的对手而是别人的对手，那就更冤了。
那缕灵力慢慢来到她耳轮附近，跟着，在她的小心驱动下，如她所愿，一丝一线地散入耳轮细密的血管网中。
希望有用。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沐寒恢复了动作，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两个耳朵。
不知她怎么想的，在这么做之后，她还揪着两边的耳朵往外扯了一下。
伯赏看得发笑，但没笑出声。
沐寒也看不见伯赏在第十层露出的笑容。
“有点怪，不过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希望不是我弄错、弄坏了什么。”沐寒道。
这么说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耳朵里好像多了一
点东西；觉得自己的听力受到了影响，但实际的影响她弄了点动静出来，感觉，实际影响似乎是没有的。
但听到的东西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同。
好像更清晰了，也好像更模糊了——故弄玄虚的改变？
“没事。”伯赏道，“你可以当作你耳朵上暂时多了一层过滤的网子。
“它们会把一些冲击过滤掉，但并不影响你的耳力。
“也会将和灵力有关的声音，更确切地传给你。”
正如孙甫清高价买来的那套碗，去芜存菁，还捎带着给你来一手提炼精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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