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叡乖乖地闭了嘴,以前在公司欺压林佳颂,扣人家工资的时候,他是那么地正气凛然。这会儿却因为一些秘而不宣的尴尬幻想,安静成了一只英俊的鹌鹑。
两人进到珠宝店的时候,宣玉玫已经沦陷在了桓御的热情攻势下。
再矜持优雅的女人,都抵不过年轻男人的油嘴滑舌,何况小桓总在哄女人方面天赋异禀,无论这个女人是年方二八,还是更年期刚过。
向叡刚站在她旁边,宣玉玫就拿着一串翠绿色的珠子夸上了:“你看人家小桓,连翡翠产地都知道,刚刚店员拿过来的时候说是缅甸的,他还跟人家科普呢。”
向叡抱臂:“哦,他是不是说这是云南产的?”
宣玉玫:“对呀,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向叡白了旁边窃笑的桓御一眼。还不是白天林佳颂在博物馆科普讲到过玉石鉴定,现学现卖也真不脸红。
向总替前女友打抱不平,毫无礼貌地评价桓御:“拾人牙慧。”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话呢?”宣玉玫拍了向叡一巴掌,话里有话,“那是人家小桓眼睛亮,不像你,挑什么都眼神不好。”
林佳颂在她身后轻呵一声,忍住了没翻白眼。
要是搁以前,她还会稍微自卑一下,认为是自己配不上她儿子。可是现在,分都分了,以后又不会进她家当儿媳,宣玉玫还有什么立场内涵自己。
都是优秀的社会主义建设者,谁瞧不起谁啊。
向叡瞥见林佳颂一脸隐晦的表情,转身拍了桓御一下,朝宣玉玫努努嘴:“来,叫她一声干妈。”
桓御:“?”
“我眼神不好,不配给宣女士当儿子,你给她当儿子吧。”
桓御一脸莫名其妙:“……疯了吧你?”
宣玉玫简直要被向叡气死。他这有仇当场就报的性子是学谁的?就算有仇,也不能跟自己亲妈报吧?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值得他胳膊肘往外人身上拐?
宣女士端了一整晚的矜持,开始有点端不住了,将矛头转向她儿子:“你这么爱帮人说话,人家领情吗?”
向叡不答话,脸上分明写着“我乐意”。
宣玉玫:“你是不是还想再被甩一次?”
向叡:“我又不是她男朋友,如何再被甩一次?你这话有很明显的逻辑谬误。”
宣玉玫终于一巴掌呼到儿子的头上,忍无可忍地朝他吼:“你还要不要脸?你也知道你不是她男朋友啊,人家都翻篇了,你在这当舔狗,你脸呢!”
向叡抻着身子,离她远了点,双手抓住宣玉玫的手臂,不敢让她近身。
真是纳闷了,今天他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为什么要被两个女人同时骂“不要脸”呢?
向总皱着眉,拿下巴对着他老妈头顶的发旋,心道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看来以后检验ai的图灵测试,要让女人来做,问些“我和你妈掉水里先救谁”这样的问题,保准让ai犯难,无处遁形。
宣玉玫脾气很硬,虽然被优雅的外表裹着,说起话来文雅严谨,内里提出的质问,却是句句切中要害。
她仿佛永远知道蛇的七寸在哪里,要怎么打才能一招毙命,不顾身后站着的林佳颂本人,宣玉玫质问向叡:“你以为就算复合了,就不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分手吗?”
向叡原本还在心情颇好地跟她周旋,听到这话,蓦地冷下脸来,寒玉一样的眸子盯着宣玉玫:“你说我俩是什么原因分的手?”
宣玉玫怒极反笑:“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嫌她出身不好,故意拆散你们的吧?”
“难道不是吗?”向叡反问,嘴角带着嘲讽,“我的母亲,从小教育我,帝王将相宁有种乎,人人生而平等,等我真带了一个普通女孩进家门,你嫌弃她单亲。你用她无法改变的事情来勉强她,你都不愿意多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向叡至今还记得,林佳颂的第一次拜访,她前脚刚出家门,后脚宣玉玫就红着眼睛哭了一宿。
他以为宣玉玫是看到儿子终于像个正常人一样谈恋爱,感动欣喜落泪的,没想到,宣玉玫竟是担忧他以后会被林佳颂影响,她认定单亲家庭出来的女孩,天生人格带着残缺,从一开始用有色眼镜看人,后来更是一次好脸色都没给过。
林佳颂竟就这样忍了下来,当时没甩掉他,根本就是一个奇迹。
她连这样的冷眼都忍下来了,后面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忍不了,隔着太平洋都要放弃他,向叡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
“我说过了,”宣玉玫涨红着脸,眼神坚定,她认定的事情很少出错,因此格外相信自己的经验和直觉,“我并不是反对,我只是不看好。我从未阻止你们在一起,可是结局却跟我预料到的一模一样。”
结局呢,结局怎么样了?
林佳颂给了向叡致命一击,让他一个人痛苦了三年,还差点一时冲动,在北欧的雪山里葬送了性命。
“结局……”向叡冷笑,“妈,你一直都算得这么准,可是你看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曾几何时,掘地三尺找不到林佳颂的时候,他也差点信命了,可是命却又给了他一线希望。
向叡一把拽过沉默不语的林佳颂,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有种对抗天命的快感,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林佳颂,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林佳颂她,现在就站在这儿,”向叡道,“你想方设法让她放弃,可她又回到了我身边,”他轻蔑地一笑,“人算不如天算,你说是不是?”
宣玉玫心中冤枉,当年她的确不待见林佳颂,可也从未逼过她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具体的原因,让林佳颂放弃了向叡。
她不过是收到了林佳颂的一通电话,告知她两人已经结束了,让她以后不必再忧心。
宣玉玫从来不会吃被冤枉的亏,强势的性格,让她即使对着自己儿子,也不愿意装一装理解。
她当即针尖对麦芒,冷笑一声反问:“林佳颂她是站在这儿,可她真的回到你身边了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的自我感动?”
向叡身形一颤,如遭雷击。
他之所以能这么强硬地跟自己的母亲对峙,不过是坚信林佳颂对他还有感情。
那一条被她时刻戴在脖子上的骷髅项链,就是见证。
可是此时此刻,宣玉玫的话却让他醍醐灌顶——如果林佳颂真对他有感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再次接受他?
如果她真的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为什么,又不肯再次走向他?
还是说……一切只是他伤心欲绝之后的幻觉?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踽踽独行,快要孤独而死的人,忽然看见了海市蜃楼一样,明知道它是幻象,还是忍不住要去追寻。
他找不到林佳颂还爱着的证据,除了那条项链,他一无所有。
当信心的根基坍塌的时候,雄辩就会因为缺乏根据而显得脆弱。
向叡忽然沉默了。
林佳颂在心里长叹一口气,转头看看旁边摸着下巴看好戏的小桓总,和尴尬得直想遁地逃走的陈思楠,她自己也有点无语凝噎。
敢情向家母子是把这高级商场当成真空实验室呢,两个原子只顾着疯狂对撞,周围人都是碍事的空气。
她的手臂还攥在向叡手里,刚才用力挣了好久,也没能挣脱。宣玉玫的一句质问,像是给向叡打了一剂松弛针,瞬间让他垮了下来,手也不知不觉地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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