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自怀孕后容易犯困,到哪里都能睡着,也顾不上客栈的被子干不干净,一躺下就睡了。

    她睡了将近两个时辰,宴南归才过来接她,说老夫人准备下船了。

    天气寒冷,离开暖和的被窝需要勇气,燕婉把脚丫子伸出来,迷蒙着眼睛,睁不开。

    宴南归捡了两句她常看的话本子上的对话,引她对答,一边蹲下身帮她穿鞋袜。

    那脚背肿起来,血管都能看得清了。

    他帮她揉按几圈,才顺利的套进鞋子里。

    收拾妥当,下了楼,坐上竹撵,又往码头去接人。

    江州的码头规模不大,一艘大船进来,巷口就被堵满了。

    码头上有引船进巷的专门人员,举着艳红的旗子,来回跑动指挥。

    有些人下了船站在码头入口处挡着,他们会过来赶人。

    老夫人的船排在一艘货船后面,原本宴南归交代送信的镖师,务必让林妈妈包了船,好让老夫人在途中能清静些。

    可现在看着那船上挤着好些陌生面孔,穿着各不相同,有穿绸布的也有穿麻布的,人员复杂,竟不是全包的船。

    全包的船价贵,速度却快。普通的船价格是全包的三分之一,速度是全包船的三分之二。

    难怪他们晚了这些天才到。

    等货船卸货又花了差不多三炷香的功夫,庆幸的是,码头边上有搭着棚子卖茶的摊子,宴南归和燕婉能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等。

    终于红旗子挥动,那船入了巷口。

    张妈妈扶着老夫人下来,宴南归扶着燕婉迎上去。

    隔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没见面,燕婉还以为要上演久别重逢激动掉泪的戏码,想挣脱宴南归的手。

    却不想,老夫人见着他们,只瞧了一眼他们互相交握的手,又不动声色地往宴南归脸上看去,良久,缓缓说道:“我们先进城,下人们还要搬东西,她身子重,你赶紧安排下去。”

    宴南归应了,拉着燕婉又交代冬梅,在马车上看着点,别又颠着她。

    燕婉发窘,前有老夫人,后面还有赵姨娘看着,他这样做,实在是不合规矩。

    好在那指挥船只的小令过来催促,众人分头上车,往新家去。

    有小厮和管家在前面看路,马车行进顺畅。

    从早上到现在,燕婉精神疲乏,在车里靠在冬梅肩上,觉着腰部一阵一阵地涌起酸痛。

    香豆见她眉头紧锁,料想她是腰痛犯了,转过后背去帮她揉捏。

    行过半程,前面的马车里传来小孩子哭闹声,燕婉不知想到什么,唤冬梅掀了车帘子,往前面看去,果然宴南归骑着马随在那车旁,正隔着帘子和车里人说话。

    似乎被烫到眼睛,燕婉伸手把帘子一把扯回,隔绝了视线。

    冬梅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斟酌良久,开口劝她:“老夫人重规矩,赵姨娘和老夫人走得近,往后老夫人少不了安排少爷到赵姨娘处走动,姨娘应早作打算。”

    忠言逆耳,燕婉心知肚明,却仍忍不住心里难过。

    她犯了错,不该生出霸者宴南归不放的心思。

    毕竟他还有另一个女人。

    除了赵姨娘,也许往后还有其他小妾,更何况,他总归要娶妻生子。

    心情实在是复杂,她不得不面对和他人共用丈夫的生活,眼泪汹涌而出,燕婉趴在冬梅的怀里,哭得压抑。

    一行人穿街过巷,未时才下车进府。

    之前听宴南归提起过新家的格局,分了东西跨院,中间掏出来一个大湖。

    大小姐久不见父亲,被赵姨娘哄着,扭过身子伸手朝宴南归要抱。

    宴南归下意识回头,却没找见燕婉,回过头把女儿抱过来。

    一岁多的娃,对什么都好奇,一会儿指着廊檐上的雕刻,一会儿指向路边的石头,咿咿呀呀对着父亲说话。

    宴南归一边逗女儿,心下又实在惦记燕婉,走上几步又回头,始终没见她跟上来。

    赵姨娘差了个小丫头回去看看情况。

    很快那小丫头跑回来,说燕姨娘在前院歇歇脚,后面再过来。

    各人的住所宴南归早就安排清楚,路上也和老夫人商量了一遍,其他都没什么变动,就是燕婉的住处老夫人没点头。

    新府邸共有九个院子,西跨院四个,东跨院五个,沿着湖边有三大两小五个院子,另外四个位置比较偏。

    老夫人选了西跨院临湖的一个院子,刘赵姨娘选了靠近老夫人住处的一个小院子。

    宴南归想让燕婉住在东跨院最大那个院子里,和他一块住着。

    一块住着才行,不然他不放心。

    老夫人原先没反对,只问他,以后正妻进了门,他是不是要搬过去一块住着?

    总归不可能让正妻自己住,他和小妾一起住。

    这个问题太过难堪,宴南归实在回答不上来。

    后面老夫人发了话,说燕姨娘可以住大院子,却不是那一个。

    可以在东跨院选个大院子,以后等孩子生下来,也有个腾挪的地。

    晏南归怕惹祖母动怒气伤了身子,便忍住不再争辩。

    燕婉脚程慢落后一步,等林妈妈回来寻她,才跟着林妈妈去了新住处。

    今日心情烦乱,她也没心情逛一逛自己的院子,总归知道地方不小就是了。

    林妈妈送她进了门,说少爷在老夫人屋里用饭,老夫人说,姨娘身子重,就不必过去了。

    宴南归不来,但是交代了厨房单列了燕婉的菜单,还是那几样她喜欢的菜。

    老夫人一来,连冬梅和香豆都变得规矩,不能再和燕婉一块坐着吃饭。

    她一个人吃着,味如嚼蜡,为了孩子也只勉强喝了一碗汤,其余的菜一口没动。

    好在院子里有小厨房,可以烧热水。

    冬梅烧了热水和香豆抬进屋里,服侍燕婉洗漱。

    过了亥时,宴南归没回来,燕婉交代她们锁好院门,自己睡觉去了。

    上辈子她听过一个理论,说人的习惯,十五天就能养成了。

    和宴南归相处大半年,她养成了太多不合规矩的坏习惯。

    她把他看得太重,只会伤到自己。

    无论如何,她都要改掉!

    这边燕婉咬着被子下了决定要和宴南归保持距离,那边宴南归还在想办法脱身回去和燕婉同吃同住。

    老夫人屋里,大小姐一直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领,扒在他怀里不愿意下来。

    女儿对自己依恋,宴南归也不舍得推开。

    好不容易等孩子睡着了,宴南归刚把孩子交给奶妈,老夫人却对赵姨娘说,让她把孩子抱过去,今晚让孩子圆一圆和父母亲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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